莲姬站在茗春街,狐疑地看了看两扇比邻的大门。
也怪这两家的主人都过于谨慎,门房都没有那名号;更怪这莲姬见识卓群,知道这江公子一介商贾,能在这茗春街有一处小宅子已经算是手眼通天。
这一系列的巧合下来,莲姬就被送到了甄享婉的面前。
而当她那独特的嗓音穿过围墙,传入江冗牧的耳中,生生吓得他把刚刚入口的茶水喷了出来。
正在给他报账的来旺,盯着自己面前那被茶(kou)水(shui)湿了大半的账本,最后认命地捏着干爽的位置,摇着头走了。
江冗牧也没顾得上这没报完账就走的下属,奔到墙下,刚要翻身上墙,就被蹲在墙角的富贵扯住了衣角,指了指墙头上的人影。
就着月色,只见山卿卿姑娘如同女罗刹一般坐在墙上,手上握着她那专用的弓弩,正目露凶光地盯着自己看。
这是摆明了不欢迎的意思,江冗牧摸了摸鼻子,站在墙根下听那莲姬唱了一晚的曲。
倒是甄享婉的态度十分玩味,按理说这莲姬送错地儿,她当时就该知道了,就算是想听曲,听完了也该送过来。
但是这位倒好,直接把莲姬留在甄府了,连招呼都没打一声。
所谓拿了人家的手软,江冗牧倒也不敢出去嚷嚷说自己没收那歌姬,是甄大人截胡了。
这甄大人居然是这样的人,实在是让他头痛啊。
再说莲姬在甄府住下,整个人还是处于不敢确定的蒙圈状态。
她本就一届浮萍,命运不由己,本以为在教坊司那种地方,不过是过一天算一天的苦熬。
幸运的也许能遇上一个为自己赎身的人,以后深闺宅院,过着仰人鼻息的日子;又或许某天她再也熬不住了,就化成一捧黄土,去见她的父亲兄长们。
因着她年纪小,刘姑姑说多娇养她一年,所以这些年虽然生活算不上舒适,但是好歹还没遇到那不堪的事。其实她知道,刘姑姑不过是想待价而沽,一直都在物色着那出得起价钱的人。
本来被邵府买了去,她心中既松了口气,又对未来充满了恐惧。
却不曾想,这邵老爷对自己并无那非分之想,只是把自己养在院子里,日日好吃好喝供着,直到两天前才让老妈妈送来一套行装,再指点了行事的规矩。
本以为自己就要跟着那江公子……
想到这些,莲姬吐了口气,甄大人好歹是女子,虽然身上有凌人的气势,但是莲姬却觉得她并非是坏人,尤其是那双落在自己身上的美目,仿佛带着看尽世间的怜悯,怎么比自己看着还要老气横秋。
豆蔻轻轻地把门推开,手上提着个食盒,看到莲姬对着院子里的海棠树发呆。
马上笑着道:“姑娘您起了,怕是饿了,我刚刚去厨房取了早点,有燕窝粥和玫瑰酥呢,还有几样我都看不出是什么,不过精致得很,姑娘肯定会喜欢的。”
说完把食盒打开,把里面的点心一样样地摆了出来,献宝似地放在桌上。
莲姬这次真的有点吃惊了,传闻这甄大人不过是平民女子,虽然当上这大理寺少卿,但是满打满算也不足半年,这一桌早点怕是要吃了她半个月的俸银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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