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便留下事不关己的空虚外壳。

南梁京看着眼前一群人在自己的酒馆吵吵闹闹,莫名眼角里有些温润,任凭你是前代剑圣还是当今才露峥嵘的少年英杰,终究还不过一笔烟云。

恍然间他才惊觉,他见惯了男人与男人的爱情,男人与女人的爱情,女人与女人的爱情,以及自己那可悲到无人知晓的偏爱。

江湖的故事说白了,也不过是死人与活人的故事。

姜渔拍了拍手,将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过来。

“万众一般,我们倒也不必非强求个他到底是椒图还是洛骁童。”

“那我哥哥谁来理会?”洛晓彤勃然大怒,“我敬你年长在江湖上尚有些名望方才对你客气,但你可别真以为我们怕你了。”

少年英气最是克制暮气沉沉,何况是姜渔这样常年躲避人潮的隐士,几句话下来就被呛的说不出话来,哪里有当年那个纵横江湖辩论天下的风姿。

姜渔看上去狼狈,不过好歹也是洛晓彤手下两员大将的师傅,多多少少还留了些情面,不至于让他颜面尽失,不过老一辈的前辈哪里能容得下这般羞辱,当时就想回呛回去,不过他两个徒弟在别人手底下当差,仰人鼻息地活着,总归还是要给少镖主几分薄面才是,只好也忍气吞声。

“如今的情况,倒也不必做的如此难看。”姜渔黑着脸解释道,“椒图这般传功自然不好,这是他两人的冤孽,但是洛骁童既然接下了这份因果,那自然该把事情做完。”

瀚海无垠的史海里只会分开记录下他二人的那些烟云,对于其中的种种连一笔带过也不配留有回旋的余地。

“可如今他要带走晓彤!”唐少祖高声反驳道,看着一副脸红脖子粗的样子,倘若有人要将洛晓彤从他身边带走必定会吃他一剑的样子,看上去甚是凶恶。

“他带不走的。”闵霈轻声说道,他的语意里道尽温柔,难得收拢了一代剑神的锋芒。

“纵然他不是他了,但是我已经会帮他的。”

“都闭嘴!”

听着周围嘈杂的七嘴八舌的议论,有一句没一句的在那争个没完,不知道为什么,他今天忽然觉得很累了,有一种想要把他们所有人都赶走的冲动。

“若非是因为她在这,我恐怕也早就走了。”他心里暗自想着某个其实实际距离离他不过两张桌子的姑娘,原先淡淡的牵挂愈发浓烈起来,也愈发不好受。

毕竟相思最苦,哪怕近在咫尺之间。

“椒图已经死了。”他的目光扫视着在场的所有人,澄澈的眼眸里带着不容质疑的威严。

“现在这个人,叫做洛骁童!”

他下达了皇帝一般的定义,令洛晓彤不禁猜测他是否曾经有过上位者的身份,不过这种离奇的想法只是在她脑海中闪过一下便烟消云散了。

她更在意南梁京说的话。

活着的人还要继续,那么就请死了的人继续故亡。

她要的是新篇章。

洛骁童代表着的旧时代已经是昨日黄花,它曾经绚烂地绽放过并最终在纯白色的雪地里留下炽热到火红的血花,但是如今日薄西山下,新时代早就没有它的容身之地。

洛晓彤背后的洛行书也是早早做好了后手准备,容身于北修却投靠夜迹,想来跟当年战场上抛头颅洒热血的豪迈不无关系。

所以要辞旧迎新。

“过去的,就让他过去吧。”

南梁京像盖棺定论似的下了最后的定义,好像给人看病的郎中给病人的亲属下达了无法救治只能等死的通知。

闵霈细细咀嚼着这一句,听上去平平淡淡可细细思索下总觉着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蕴意。

又好像是对他说的,徒惹人生出笑意。

能够生出笑意的人也会拥有一场出笑意的人生。

姜渔仿佛有所顿悟,心中暗赞,不愧是能够与老师坐而论道的高人,言谈之间有禅机,他心有所悟,哑口不言之余望向窗外的枫红,忽地心生念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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