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辞的灵台还处于混沌之中,她只是凭着身体本能,缓慢地睁开了眼,懵里懵懂之际,一张满含喜悦的人脸出现在视线中。
她看着那鲜亮的眉眼,听他欢喜地唤着“阿辞”,意识渐渐清明,口中念出他的名字:“明疏。”
多日未饮水的嗓子像冒着烟气,喑哑难听。
明疏赶忙拿过柳儿手里的茶杯,俯下身,一手绕到她后脑处,将她的头抬高,另一手拿着茶杯送到她唇边,一点点地倾斜杯口。
贴心谨慎的动作看得孟秋水心口直泛酸,她以往只当他是个孩子心性,什么也不懂,更不会疼惜人,如今看到他对心爱的人这般细心,才知道原来他并不是不懂,只是还没碰到那个能让他懂的人。
平阳侯没眼看,直接走了,柳儿则是面露讶异,小侯爷对这位姑娘的好实在是太……
朱辞喝光杯子里的水,才感觉嗓子活了过来,明疏把茶杯递给柳儿的时候,她才看到房间里还有两个陌生姑娘,便想往上抬抬身子,顿时,剧烈的疼痛猛地袭身。
“嘶——”她咬牙,眉心皱拢。
听到她的抽气声,明疏慌忙回身,却见她忍受着痛楚,艰难地道:“没……没事。”
“这位姑娘方才不小心动了下,所以痛得厉害。”孟秋水说完,走进一步,对朱辞温柔道,“姑娘可是想同我们说说话?”
朱辞点点头,对她的善解人意产生了好感。
明疏无奈地笑了笑,等朱辞忍过那波剧痛,和身体上的痛楚相适应后,仔细叮咛她:“你要乖乖躺着,不要乱动,等养上一个月,结疤脱落,我再给你涂祛疤的膏药。”
一个月太久了,朱辞还有要事要办,她不能等,钟信芳若是探出了口风,等不到她,他的母亲就要多一天的危险,她蹙眉问道:“府里有没有草木围绕较多的住处?”
植物的存在能够帮助恢复伤势,她的伤太严重了,要想快些好起来,就需要足够多的生命之光。
“秋水阁!”柳儿快速地回答,孟秋水的视线随即转落在她脸上,她才察觉到此话的不妥当。
她小心翼翼地窥看孟秋水的脸色,却见她盈盈一笑,极是赞成,“柳儿说得没错,秋水阁中花草最是茂盛,姑娘若是喜欢,可以住进来。”
因明疏遮挡住了柳儿,朱辞没有发现她神情的变化,只听出了那秋水阁是面前这个女子的闺阁,当下感到尴尬,可又别无他法,只能温声谢道:“多谢姑娘。”
“姑娘太客气了,你叫我秋水就行了。”她语笑嫣然,落落大方地说,“我那房间最是合适,开窗便能看见许多花,你一定会很喜欢。”
朱辞听她的意思,是要把自己的闺房让给自己,立时有种在强人所难的羞愧感。
“表姐不必如此。”仿佛通晓朱辞的想法似的,明疏直接谢绝了孟秋水的好意,“只要收拾出一个可供她休息的房间即可。”
明疏的这一举措俨然是把自己和那位姑娘看作一体,孟秋水之前的那股情绪再度冒出,她通情达理地道:“表弟,来者是客,岂有委屈客人的道理,更何况她身上有伤,马虎不得,你就别推辞了。”
她执意要让,明疏也不好再拒绝,感激地向她言谢:“谢谢表姐!”双眼亮晶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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