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凌辰突然又道:“你说,这位陆大侠是不是枉有大侠之名,实则是个酒囊饭袋,外强中干的草包废物?”

店小二听得一呆,若是以前,有人在这庐州城这么骂陆大侠,他肯定是要不答应的,因为在庐州城,陆中庭陆大侠可是侠名远播,如日中天,但凡提到的人,哪个不要竖起大拇指夸赞一声好。

敢在庐州城骂庐州大侠的不是,那不是老寿星上吊,活得不耐烦了。

但是现在,庐州陆大侠已经成了过去式了,现在成了官府通缉的要犯,那么,骂一骂他,好像也不打紧?

不过虎死余威在,庐州大侠的威名在庐州城浸淫已久,虽然这位陆大侠已经倒霉了,但店小二依然还是不敢在背后轻易编排辱骂。

他站在那里,神色尴尬,不知该怎么答话才好。

江凌辰指着桌沿上的那一小块碎银,说道:“小二,如果你觉得我说的没错,承认我说的是事实,那么这银子你依旧可以拿着。”

店小二呵呵一笑,果然伸手就拿过了桌上的这块碎银,他又不是那陆大侠的什么人,既然能骂几句就有现成银子可赚,又何乐而不为。

这不能说是墙倒众人推,世风日下,而是时局如此,他店小二也要生活不是,他现在甚至怀疑,对方是官府派来的暗探,若是自己不表个态,那自己反倒成了朝廷要犯的同党,被抓进牢里去,那岂不是冤枉大了。

“客官说的有理,那陆,陆中庭确实不是什么英雄人物,当不得这大侠二字的。”他手中攥着银子,呵呵笑着道。

“那你再仔细说说,他为什么不是英雄人物,当不得这大侠二字?”江凌辰又问道。

店小二苦着脸,一时却是说不出来,心说这位客官的银子,真是难赚啊。

“那我来跟你说说,以后若是有人问起你这个问题,你也好跟人回说不是。”江凌辰吃了一口菜,慢条斯理的道。

店小二只能苦着脸听着。

“刚才我为什么说他陆大侠空有大侠之名,实则是酒囊饭袋,外强中干的草包废物?原因很简单,他作为响当当的庐州大侠,领袖江左武林,交游广阔,他却不能帮着守住这庐州城,导致庐州城一夜之间就陷落,亏他还是泸州都督的女婿!”

“你说我说的对不对,有没有道理?他陆大侠是不是废物一个,是不是该把这大侠的名头改了,名字就叫陆无用,陆饭桶,你说怎么样?”

江凌辰吃一口菜,骂一句,旁边店小二听得脸色变了数变,实在不知该怎么答话,心说客官,你这是来吃饭,还是来跟我找麻烦的,你这话实在太敏感了,咱能不能不要再提这个话题了。

江凌辰却没有看到对方的窘态,继续接着说:“实话不瞒你说,当初这位陆大侠的续弦之喜,我碰巧路过,恰逢其会,还进去讨了一杯喜酒,当时我就觉得,这位陆大侠徒有虚名,不是一个大侠的作为。”

“那武当卓步平和那乔青瑶乔小姐明明是互相倾心的一对,他却偏偏要插足进来,横刀夺爱,令人不齿。”

“如果这只是小节,可以不说他的话,但他身为庐州都督的女婿,却不能帮着守住庐州城,连一天的时间都没守住,这无能草包的程度,实在令人发指。”

“城陷之后,他若还有点大侠气概,不是羞愧自尽,也该冲入敌阵,做一个响当当的烈士。”

“但是,他应该是没有这勇气,应该是逃走了吧,或许过一段时间又回来,继续当他响当当的大侠?这样的大侠,我看连杀猪屠狗之辈都不如。”

“小二,你说我说的这些,对不对,有没有道理?”

江凌辰一边说,一边倒酒,干了一杯。

店小二此刻脸如土色,似要哭了出来,什么都不说了,默默把已经收入袖中的那块碎银子又掏摸出来,默默的放回了桌沿之上,然后不敢再多待,赶紧逃也似蹬蹬蹬的下楼去了。

没有了谈话对象,江凌辰对着满桌酒菜风卷残云,不一会儿酒足饭饱,然后下楼结账,出门而去。

他没注意到,在他下楼离开的时候,旁边一个酒桌的客人也随即起身结账,这人穿一身青衫,身材瘦削,头顶带着一个斗笠,遮住了大半头脸。

在江凌辰出门之后,这人也紧跟着出了酒楼,遥遥缀在了他的后面。

江凌辰出了酒楼之后,就寻路往那陆府而来。

转过两条街,来到了位于城西的陆府,昔日庐州大侠的府邸依旧红墙绿瓦,气派非凡,可惜如今两扇朱漆大门却是紧闭,门口站着一排腰悬佩刀的兵丁,大门上贴着燕国庐州督军衙门的封条。

江凌辰没有过去,只是远远观望了一阵。

现在是白天,附近想必燕军耳目众多,不好行动,他打算晚间再来查探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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