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起头,看到曾鼎脸上神色怪怪的,心念一转,猜知对方可能是误会了,他解释道:“大人,我跟燕贼并无任何关系,也不是什么天策府的高人,这个玉牌也是无意中得到。”

那曾鼎脸色和缓了许多,道:“凌辰,你不须解释,我相信你。”

他目光落在地上宫女小荷尸身上,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江凌辰把刚才的遭遇说了一遍,曾鼎叹息道:“好一个贞烈女子,这女子你交给我吧,我给她好生收殓安葬,刻碑纪念。”

“多谢大人。”江凌辰道。

曾鼎又劝道:“凌辰,你还是赶紧找机会出城去吧,留在这里,如砧板鱼肉,并非上策。”

江凌辰点点头,没再多说什么,一拱手,便转身离去。

出了曾府,一路走高窜低,回到了自己的住所,一回来,就见老苍头迎上前来,递给他一封信。

江凌辰接过一看,封面上并无任何题款标识,也不知是谁人写的。

“这信是谁送来的?”他问道。

老苍头摇头表示不知:“是刚刚有人敲门,从外面塞进来的,也不知送信人是谁。”

江凌辰顾不得多问,拆开信封一看,只见信上的内容也很简单,只是告诉他一件事,就是他已经名列燕军要抓捕的要犯名单之中,让他赶紧想办法逃跑。

信上同样没有题记落款,也不知是谁人写的这封信。

至于信上的内容,江凌辰则是宁可信其有的,想不到这燕军还挺看得起自己的,把自己列为要犯。

他跟老苍头交待一番,就去收拾东西准备逃走。

老苍头知道之后,也是慌了神,江凌辰草草收拾了一番出来,看到慌作一团的老苍头等人,便道:“那燕军想要抓的是我,想必不会为难你们,不过你们最好也是暂避一下,这院子里的东西,你们能带走的都带走,如果没有去处,可以去礼部尚书曾大人府上,他会收留你们的。”

老苍头摆着手道:“大人你赶紧逃吧,不用担心我们。”

江凌辰没再多说什么,当即就告辞而去,前门也不敢走了,直接从后院翻墙而出。

城中远处还隐隐有喊杀声传来,但吴军已经崩溃,此刻也只是零星小股的抵抗,于大局无补了。

他先前听到溃兵说,东门外面是没有围城的,如今看只有从那边出去了。

认明方向,他向着东边飞奔而去,一路之上,又遇到不少小股的溃兵,都在往那东边方向逃窜,燕军则像是在赶羊一般在后面撵着。

围三阙一,自是很高明的战术,这样虽然会有一点漏网之鱼,但大大降低了城中士兵抵抗的意志,同时也减少了自身的伤亡。

江凌辰知道,出了东门也并不意味着安全了,但他现在已没有别的选择,只能往那边突围,而且要赶快,如果被燕军占领了东门,被堵在城中,想要再出城就难上加难了。

当他一阵急赶,赶到东城门的时候,发现这东门竟然还在吴军的掌握之中,甚至还有一支成建制的部队,在此收拢溃兵。

除了溃兵,也有不少城中逃难的百姓,江凌辰混在逃难百姓中间出了城。

当他逃出城的时候,看到那支吴军部队随即也出了城而去,不少逃难百姓跟在后面,但江凌辰却选择了另外一个方向逃去。

他没敢走大路,只管往险僻小路而走,一路狂奔,跑出了不知多少里地,直到日头过了头顶,脚步才稍稍缓了下来。

这时腹中又饥又渴,他出门时只带了值钱的金银细软,这干粮饮水却是没有带半点的。

半途路过一个小村子,在外面歇息一阵,看到没什么动静,偷偷溜进去,用一点碎银子跟一户人家换了一些吃喝的东西,也不敢多待,赶紧又溜了出来,重新启程上路。

紧赶慢赶,又不知走出多少里,直到金乌西坠,冥色四合,荒野之中,侥幸寻到一个破败无人古庙,在里面歇息了一晚。

清晨,被山间鸟雀的啼鸣给吵醒,用山中泉水草草洗簌一番,踞坐在古庙门前岩石上,一边吃着干粮,一边寻思着日后行止。

不知老家临水县陷落了没有,他估摸着现在应该是还没有陷落的,燕军的目的就是直扑松江城,攻下松江城,这场灭国之战就已经成功了一半。

所以,现在燕军应该还没有顾得及周边县乡,但即使临水县没有陷落,他这时也是不敢回去的了,临水县离庐州并不远,周边也没有吴国大军驻扎,这样的小县城,不需要大军压境,差不多一骑快马,就可以传檄而定了。

等他走到临水县,估摸着临水县已经换了旗帜,他现在名列燕军通缉的要犯名单之中,说不定家中已经埋伏了兵丁捕快,等着他去自投罗网。

既然回不去家,那么就先去江州走一趟,把宫女小荷临终拜托他的事办好了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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