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瑾没想到张怀远很快就递来了消息,说是公主明日将去永宁坊安济医馆诊治。
想来公主多年忍受病痛折磨,此时听闻闻名天下的安济医馆居然新来了位妙手医者,也就勉强同意一试了吧。
永宁坊的安济医馆向来只接待官宦世家,小院里绿竹猗猗,清幽静谧。江掌柜提着一颗心在外院踱来踱去,他不停地向内院张望,祈祷着公主快些出来,他好察勘她的面色,猜度她对那个冒牌医者金络是个什么态度?
无忧公子密传他好好接待他们,特别强调要尽量满足若瑾的要求,他揣摩着少主的意思昨日里头一昏也就允了若瑾为公主诊病的要求,只是此时等候在外的他心中无比焦灼,生怕病没看好还惹怒了宫中贵人自己吃不了兜着走。
索性半个时辰后红杏先出来了,说是大公主命她递方子拿药,江掌柜慌忙接过方子,命人即刻抓药。
又过了一炷香功夫公主也出来了,她脚步轻盈,想来心情不错。江掌柜毕恭毕敬地将她们送出医馆大门,才抹了抹鬓边的汗粒,松了一口气。
江掌柜见到若瑾时,她正在提笔作画,疏落的线条方勾勒出一个轮廓。若瑾见他进来忙将画塞入袖中,“江掌柜可有事找我?”
江掌柜见她轻松自在,那颗砰砰直跳的心方稳稳当当搁在腔子里,“不知若瑾姑娘为公主开的什么方子?”
“公主天生体热,若瑾开的自然是清凉解暑,冰肌祛热的方子。”她极想画下公主的容貌,颇有几分心不在焉。
适才那公主问诊之时全程戴着帷帽,以至于急于窥知公主相貌的她在号脉之后,装作心存疑虑斗胆求公主取下帷帽,以观其气色。
公主尚在犹豫,红杏在旁斥她大胆,她无奈之下只能抽丝剥茧细述病因,一一揣度、列出以往为公主瞧病的医师所开的方子,又力推自己的诊疗方案,可是费了不少口舌方说服那公主揭开面纱取下帷帽,她才得以窥探天颜。
公主露出真容时,若瑾委实受了惊吓,她裸露的面部、颈项皮肤都密密生出指甲盖大小的红色斑块,她静坐时眼神空洞如一潭死水,可言笑之时却又风情万种,即使那些难看的斑块也如蝶舞翩翩,难掩她顾盼之间的妩媚。
所以,若瑾适才勾勾画画,怎么也画不出公主的神韵。
江掌柜不知若瑾的疑虑,只顾着自己打破砂锅问到底,“这?公主之前吃过不少此类药物,她居然还能接受你的方子?”
“我的方子可不是内服的。”
“不内服?还能外用?”江掌柜瞪大了眼睛。
“这个,天机不可泄露。”若瑾笑着将江掌柜推出屋外,她还得好好筹划筹划,自然没空与江掌柜继续聊。
若瑾今日假扮医师为公主诊病,更多是考虑到前几日目睹怪事太多,还牵涉到傅瑶,所以她实在好奇芊雪公主到底是何人物,加之巧遇张怀英,有他举荐,既是机缘巧合,若瑾便来会一会芊雪公主。
好在今日会面虽经波折,结局尚算完满,此时若瑾急于记下公主样貌,自然不愿与江掌柜多说。
况且她将沐浴之药的时辰、剂量细细写在了绢帛上,写的密密麻麻,耗费绢帛将近两尺,更不是一时半会就能解释清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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