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虞山脉绵延横陈,跨越煜国与南楚姜国的边界,也是两国的天然屏障。天虞山延伸入姜国腹地,山势逐渐平缓,有一处支脉恰与曲阳湖相接。

烈曜阳和若瑾此时便在这支脉的边缘处,此地多是约莫一人高的蒿草,他们拨开丛丛蒿草,因怕惊动他人只能借着月色向前行,幸而今夜月光明净,仔细瞧倒也能辨得清楚。

若瑾毕竟力气小一些,她跟在烈曜阳身后,时而拨开两侧的蒿草向旁边瞧,“那是什么?”他们不远处是一株槭树,树下似有一团乌黑的物件。

他们走近再看,竟是一个人,还是一个身体冰凉的死人。

此人身穿青衣,衣袖处滚着青色腾龙图案,“这不是早上龙舟比赛时,那个最先跳下水的青旗队桡手吗?”若瑾惊骇不已不禁退后几步。

“不是那个桡手,这个人皮肤表层已经开始腐烂,恐怕两日之前就已经死了。”烈曜阳握着一截粗枝拨开那死人的衣裳。

“他是被人从后面捂住嘴,然后用绳索勒死的。”烈曜阳用树枝点点那人的脖颈,那儿有一条深深的淤紫的勒痕。

“而且这里不是他被杀的第一现场,他是被杀之后,又被人拖到这里抛的尸。”

“莫非今早是有人假扮他登上青旗队,然后跳水将黑旗队的龙舟凿沉的?”

“看情形应是这样。只是假扮之人跳水后没过一炷香功夫黑旗队的龙舟就开始沉没了,可见他早已凿破龙舟,因此他在水中只用将预留的凿孔再次破开即可。”烈曜阳紧皱眉头,橙黄的月华洒落在他身上,平空添了几分神秘和深邃。

“如我猜得不错,假扮他的人现在已经死了。”

“为何?”若瑾不解地望着他。

“假借一个死人的身份,往往是为了隐藏自己的身份,一旦被抓身份暴露,那只有死路一条。”

若瑾脸色苍白,她默默地点点头,“若是这样,姜笙反而不可疑了,他已在明面上与姜无忌争储,何必又在暗地里使出这样龌龊的手段。”

烈曜阳也沉默地点点头。

若瑾追踪了大半夜,此时徒然见到一具即将腐烂的尸体,她强忍着不适,此时只觉得胸口憋闷异常,她跌跌撞撞跑到一边捂着腹部干呕不止。

回程时烈曜阳半搀半抱,他们不再走密道,而是沿着曲阳湖畔走了大半个时辰,好不容易寻了一个船家,才将他们送回对岸。

翌日,龙舟比赛继续进行时,若瑾便懒怠着看了。洞生见他们回来吵着想去吃当地的美食,午时方过若瑾便带着洞生去了九菱居。

谁知今日的九菱居人满为患,所有人都在眉飞色舞地谈论着今日的龙舟比赛。今日的比赛并无异常,黑旗队夺得了比赛的胜利。

若瑾携着洞生在角落里寻了个不起眼的位置方才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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