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藏身的小山村距煜都三十余里,位于瑶碧山脉中麓一个山腹之中。瑶碧山脉横亘煜国,向西绵延数百里,一直深入义渠境内。

村里仅有几户人家,村民们每日过着鸡犬相闻,与世隔绝的生活,不知世外今夕何夕。

这一日午时若瑾正用清晨采摘的鲜菌烹制一只肥美的山鸡,不一会儿陶钵里的鸡汤咕嘟咕嘟地沸腾起来,香气四溢。她的厨艺愈发精湛,烹制的食物色味俱佳。

趁着鸡汤还在钵里滚着,她在窗下又练了会剑,直到额前渗出一层细密的汗粒,她才匆忙收剑。灶台上陶钵的盖子已被人掀开,淋漓的汁水洒了一地,灶下蹲着个七八岁的男孩子,他两只乌黑如爪的手正撕扯着一只鸡腿,嘴里还叼着块鸡肉嚼得正香。

若瑾见他毁了那钵汤甚是气恼,但她见那孩子脸色蜡黄、蓬头垢面,狼吞虎咽的吃相便猜到他已饿了很久。若瑾忽然起了恻隐之心,她徐徐蹲下,目不转睛地直视那双滴溜溜转的黑眼瞳,“你不是这个村的人吧?你叫什么名字?”

男孩还是自顾自地大吃大嚼,仿佛根本就没听见她的话。

若瑾耐着性子待他吃完,又问了一遍,那孩子才茫然地望着她,口中发出咿咿呀呀的声音。

“莫非这孩子是个哑巴?”闻讯而来的烈曜阳负手立在门外。

那孩子突然惊恐地咧开嘴龇牙发出一声类似狼嚎的叫声,小小的身形缩成野兔般大小噌噌噌钻入灶后不见了。

若瑾仔细瞧才发现灶后不知何时被那孩子挖了一个洞,她无可奈何只能收拾锅灶重新煮饭。

第二日她特意守在灶边,那孩子没有出现。第三日她在洞外搁了一盆饭菜,没半炷香的功夫,男孩从后山翻进院内,见只有若瑾一人,才放心地享用这餐美食。

这样又过了几日,男孩与若瑾渐渐熟稔起来,他每次吃完饭菜都会对若瑾咧嘴一笑。若瑾又为他打来一桶水,备上一套新衣,男孩似乎明白了若瑾的意思。经过一番清洗,男孩露出一张黝黑的小脸。他的手腕上还套着一只铁圈,上面刻着弯弯曲曲的花纹。烈曜阳说这是义渠贵族给家中奴隶套的手环,目的是为了防止奴隶逃跑,若是义渠人见到逃跑的奴隶都是有责任将奴隶押送回主人家的。

男孩仅会说简单的几个词,想来生下便是谁家的家奴,从未有人教他说过话,更不用说识字了。

此时男孩结结巴巴地说:“歇......谢......”

“你想说谢谢是不是?”若瑾惊喜地问,“原来你是会说话的!”

男孩点点头,“义渠”他手指西向。

“你是说你从义渠过来的?”

男孩眼神晶亮,又点点头。

“你的家呢?爹娘呢?”

“嘶......嘶......”男孩眼中泛起泪光。

“那以后我来照顾你吧。”这个男孩的遭遇令若瑾很是心疼,她亦想起自己的爹娘。

她轻轻抚摸男孩的发顶,“你有名字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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