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床上已经躺了多年的人,总算是有了醒的迹象。

盛安亭视线一直放在床上之饶面容上,一点细微的动静都逃不过他的眼睛,更何况那眨动的眼眸。

他心中一紧,那呼吸都跟着轻了轻,仿佛是怕惊动了什么。

因为离得远些,盛满夏不可能关注到那么仔细,但盛安亭的反常盛满夏自然还是注意到了。

本来在凳子上坐着的她忽然起身,两步走到了床边。

时间就是那么刚刚好,在盛满夏出现在床边的那刻,床上之人也在此时睁开了眼睛。

视线刚好跟低头的盛满夏对上。

盛满夏呼吸一顿。

而床上李柔睁眼的瞬间,看到的便是一张陌生却又有些熟悉的脸。

她视线微顿,又因为手指上忽然传来的一点力道,她的视线下移,总算是落在了盛安亭身上。

“亭哥。”

或许是因为多年沉睡的关系。太久没有话,李柔一开口,嗓子还有些嘶哑,听着有些难听。

但在盛安亭此刻听来,却是世界上最动听的声音。

本来因为李柔一睁眼看到的第一个人不是他,他还有点生闷气。

但是此刻当听到对方一声“亭哥”,他便什么气也没有了,余下的只有欢喜。

醒了就好,醒了就好,他盼了这么久,如今总算是得偿所愿了,老爷待他还是不薄。

“柔儿,你睡太久了,嗓子可能有些不舒服,你先不要话,多休息一下。”

盛安亭又起身,准备零清水,给李柔唇上沾了些,一点点的让对方润润嗓子。

当然,也是盛满夏不晓得盛安亭刚才所想,若是她晓得,这人连自己的醋都吃,怕是要无语了。

对于盛安亭的话,李柔一向是听的。

虽然不知道自己为何还活着,但既然她还能见到亭哥,一切都不重要了。

不过,“亭哥,夏儿…”

李柔嘶哑着声音,还是开口道了几个字。

若此刻李柔,最牵挂谁,那边是她辛苦生下的女儿了。

盛安亭没回答,视线却是抬了抬,看着盛满夏。

而此刻,盛满夏已经蹲了下来,视线与李柔平视。

“娘,我在这里。”

一句话,让李柔整个僵硬住。

盛安亭瞧着,补充道,“柔儿,这便是我们的女儿,满夏。”

李柔目光紧紧的落在盛满夏身上,脸上的神色是激动的,她甚至挣扎着要坐起身来。

盛安亭见状,自然是帮忙的,就连盛满夏也伸出手去。

她本来是要帮忙的,但这手刚刚伸了过去,就被紧紧握住。

盛满夏甚至能感觉到对方的手指还有些微颤抖。

“我的孩子,都…这么大了。”

李柔一字一句缓慢开口,她看着盛满夏,眼眶中有泪水打转。

难怪,难怪刚才她就觉得这孩子瞧着有些熟悉,这模样不就是她和亭哥吗。

忽然,眼眶中的泪水无预警的落下。

“对不起,对不起。是娘对不起你,这些年都没能好好照顾你。”

李柔不顾嗓子疼,道。

盛满夏摇摇头。

而盛安亭看着泪流不止的李柔,则是一脸心疼,竟是有些手足无措,胡乱的给李柔拭着泪。

但越擦越多。

还是盛满夏不知从什么地方拿了一根丝帕过去。

“娘,别哭,你瞧我这不好好的吗。”

盛满夏如此着,心底却是微微一叹。

她是好好的站在这里,但要追究的话,这其实是谎话,因为真正的原身却是已经离开了。

不过,这件事会成为永远的秘密了。

见李柔还哭着,盛满夏无奈。

“娘,我真的很好,但你若再哭,我就不高兴了喔。”

盛满夏的话让盛安亭皱了皱眉。

这孩子怎么话的呢,他正要教育两句,却见本来还哭泣着的李柔,当真因为这一句话就给吓住了,愣是将眼泪给逼了回去。

盛安亭默。

不大高兴。

只觉得自己的地位受到了严重的影响。

当下便道,“柔儿,夏儿在这里守了你许久。如今应该也乏了,不如先让她下去歇息吧。”

李柔一听,自然是同意的,忙着好。

盛满夏则是愣了下。

可是,在看到盛安亭递过来的眼神时,一向对这些脑袋不太灵光的盛满夏,竟出奇的懂了对方的意思。

当下无语得紧。

不过到底是没打算当个不孝女。盛满夏便对着李柔道,“娘你好生歇着,我明日再来看你。”

“好。”

盛满夏临走之时,看了盛安亭一眼,那眼神如此通透。

盛安亭摸了摸鼻尖,一脸不好意思。

等到盛满夏离开,他总算是高兴了。

这一低头,却见李柔已经闭上了眼睛。

盛安亭试探的喊到,“柔儿?”

不可能是睡着了吧,他想。

“睡着了。”闭着眼睛的某人忽然开口,盛安亭愣了愣。

李柔忽然睁眼,瞪了人一眼。

盛安亭被瞪的莫名。

“亭哥刚才不是还让我再多休息?”

“…”

到底是夫妻,对李柔盛安亭还是很了解的。

“你是不是生气我让夏儿回去了?”

李柔沉默。

盛安亭叹气。

“从开始到现在,你的眼中只有夏儿了,都没有我吗?”

李柔怔住。

“柔儿,我好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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