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辟疾反应很快,没等那人喊出声就把菜刀砍进了他脖子里。

他这一刀正好砍进匪徒的脖子里。这刀是春娘的常用的砍骨刀,一下砍得可深了。辟疾拔了几下,没能拔出来。

那匪徒甚至都没反应过来,便丧了命。临死还张了张嘴,可惜喉管被断只发出了些微弱的气声,动脉里的血随之噗噗往外滋,很快从创口处将他半边身子染红了。

辟疾见刀拔不出来,立即转身去捂胥绾月的眼睛。

果然不出他所料,胥绾干呕了几下,便开始浑身发抖。他立即将胥绾月裹进自己的外袍里,拥着她往墙角走,然后靠着墙蹲下。

“哥,没找见人。”隐约能听见外面有人说话。

“不管他了,指不定又在哪偷懒。整天只知道惹事的东西,带着也是麻烦。”

一阵轻微的骚动后,院子里再度安静了下来。这次他们等了很久很久,终于确认那些人不可能再回来了,辟疾才拉着胥绾月起来。

“小心。”

胥绾月依旧在发抖,站起来时险些跌倒:“你把我眼睛松开吧,我好自己走。”

“你好些了吗?”辟疾柔声问道。等胥绾月点了点头,辟疾才慢慢拿开覆在她眼睛上的左手。

没想到他才一松手,胥绾月立马呕了起来,她晚上没吃什么,呕出来的都是酸水。辟疾的右手拍着她的背,等她吐干净了再继续带着她往外走。

两个人裹在同一件外袍里,只能慢慢地挪着。

胥绾月不是没见过杀人的场景,但这样血腥的场面跟影视剧带来的冲击根本不是一个档次。她很清楚刚刚辟疾这么做是为了救他们。如果那个闯入的匪徒高喊一声,他们两便插翅难逃了。但胥绾月原本是二十一世纪法治社会的人,在她的世界观里,是不容许发生这种血腥的事的。她能理解辟疾的做法,但还是对刚刚发生的事感到后怕。她现在才明白过来,她并不是在过着做梦一般的好日子,她是真的活着的,因此也随时可能死。身边的人也都是活生生的人,每条生命都是鲜活的,有着自己的故事。

她因为恐惧而颤栗,这种无法停止的颤抖清晰地传给了辟疾。

辟疾只感受到了胥绾月的颤抖,却没发现他自己的双手其实也抖得不停。

这是他第一次杀人。他在东宫时虽然和太傅学了武艺,也时常和罗玉刹他们切磋,却从未亲手杀过人。就连之前胥绾月一病不起,他说要砍太医的头也只是口头说说。他只是想吓唬人,没有真的想过杀人。

但他现在却真的杀人了,这是无法改变的事实……

他其实也觉得恶心,也忍不住想吐,但胥绾月在,她这样虚弱,需要自己支撑着她,所以他不敢让自己露出蛛丝马迹。

“你……转过来一点吧。”辟疾在两人快走厨房的时候突然开口。

胥绾月这才想起春娘的尸体应该就在附近。她不敢去看,于是听辟疾的话,乖乖地转了身,视野里便只有辟疾的胸膛了。辟疾的右臂顺势环着她,慢慢地引她往前走。

等走出一段路,他才开口道:“好了,没事了,我送你回房休息吧。”

胥绾月却摇摇头:“我现在回去也睡不着的。”

她现在闭上眼就会出现刚刚辟疾砍断匪徒喉管的那一幕,根本没法在这种状态下入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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