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安帝既早知他们在查金吾卫的事,可却什么都没说,偏巧是出了血字碑的事之后,便将她诏入宫。

看似是将当年之事一一坦白,但却瞒着燕宸曦,只诏了虞玦一个人,那么其中用意意味深长。依照虞玦对于这父子二人的了解,是因为景安帝知道他自己左右不了燕宸曦的决定,柿子捡软的捏,才诏她入宫!

想明白了其中原由之后,之前种种就迎刃而解。至于为何挑选在这样的时候……

“坦白一个秘密,往往其中背后是想要隐藏一个更大的秘密。圣上还有事情瞒着我们,这件事比琉璃夫人更重要!”

重要到,他虽深爱着琉璃夫人,但却依旧放纵着害死她的凶手,逍遥自在。

这个能牵制住景安帝的秘密到底是什么呢?

燕宸曦的目光从长孙思远的画册上移开,正对上小姑娘那一双黑白分明的杏眼,烛火下分外明亮,正看着他,等待着他的回应。

却不曾想燕宸曦却是比以往更沉默,许久之后,算是默认了。

他轻叹道:“这个秘密他隐瞒了二十多年,依照他的手段,既不想说,便永远不会让人查出来的。”

虞玦明亮的眼中闪过了一丝担忧,问道:“那个人包括你吗。”

这个时候燕宸曦依旧是没说话,但是那沉默的神色已经说明了一切。

见他如此,虞玦意识到他或许早就意料到了有这么一天,所以才如此反常的沉默。所以从并州回到上京,他会说要在真相与景安帝之间做出一个抉择吗?而当日宗人府的危机,景安帝是知道燕宸曦在暗中做了什么,顺水推舟,敲打燕宸曦!

燕宸曦见虞玦已经猜测出了一二,便没再隐瞒,缓缓道开口:“我执意追查当年母妃和慕容王室余孽的真相,而这些与他的利益想违背,所以他纵使知晓庞家危机,对东宫不满,却依旧未曾废太子,为的便是用庞家,来牵制于我。”

他说这话的时候语气淡淡,没有一丝涟漪,像是在说一个与自己无关紧要的事。虞玦见他垂下眼帘,遮盖住了眼底的神色,那一张素日冷冽坚毅的面容此刻在灯火下,竟有一种脆弱之美。

虞玦心底泛起一点淡淡的酸痛,生在皇室之中,君臣父子,终究是君臣在前,父子在后。

如此心软的结果便是晚上纵着某人,到了次日的时候两个人都起晚了些。

虞玦听着外面的敲门声,习惯性的往身边人怀中钻了钻,像是一只慵懒的猫儿。难得的他没有去上朝,也没起床练剑,看着小姑娘这般娇憨模样,眼底绽开一抹笑。

此时虞玦已然醒了几分,只是手依旧环着他的精瘦的腰,闻着熟悉的紫檀冷香,有些舍不得离开这温暖的怀抱,含糊着声音道:“是不是有什么急事找你?”

“别理他,继续睡。”

祁王殿下素日清冽的声音因为刚醒,带着一种慵懒的低沉,虞玦听着更加犯困,正准备听他的话不欲去管,谁知外面道:“王爷,宫中谢大人以及大理寺的常大人来了。”

一听是宫中来人了,二人相互对视了一眼,看来这懒觉是睡不成了!

等二人出来,便见外面都是金吾卫和大理寺的官兵,谢安和大理寺的常少卿亲自来了,也难怪宁九催的那么急。

见如此阵仗,虞玦恐是为血字碑之事而来,心下惴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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