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书房外,燕宸曦的手已经碰到了虚掩的门,恰好听到景安帝挑拨的话。
他微微一愣,紧接着那一双如寒潭般幽深的凤眸中,闪过了一丝怒意,正要推门进去,却听到里面一道淡淡的声音……
“我相信他,他不会那样做的。”
燕宸曦再度一怔,紧接着嘴角微微勾起了一抹浅浅的弧度笑容……
一旁的谢安捂着胸口追了上来,一看这燕宸曦这样子,瞬间呆住了。
他好歹是金吾卫的统领,但谁能想到祁王殿下功夫竟如此的厉害,直接在宫门与他过了数十招直接将他踹倒在地上,缓了半天才缓过劲追了来。
谁能一想到方才追过来,便见方才一脸煞气如同阎罗般,让谢安以为他下一刻就要血洗宫城的祁王殿下,此时却……笑了?
这不笑比笑还渗人!
就在谢安要不要拼了这条命上前拦住祁王殿下,以死护主的时候,却见景安帝身边的宁公公轻手轻脚的出来,对他微微摆了摆手。
而燕宸曦淡淡的看了宁公公一眼,也没进去的意思,光明正大的在御书房门口偷听起来。
御书房中,景安帝听着虞玦如此笃定的语气,眼中也带了一丝诧异。
景安帝打量着眼前的女子,她几乎是脱口而出说是相信燕宸曦,竟没有一丝迟疑。这一刻,他忽然有些了解他那个冷漠,从不将任何人任何事放在心上的儿子,当日为何对这样一个小姑娘情有独钟了。
他们长在皇室,生来学会的便就是防备,防备着身边的每一个人。
天家无骨肉亲情,父子反目,母子成仇,兄弟兵戈相向,甚至是夫妻,也是至亲至疏,相互算计防备,谁敢全然的信任一个人,下场无不是粉身碎骨。
当年先帝不就是如此么?
见景安帝没说话,虞玦又道:“圣上今日诏我前来,想必是想说清楚当年之事。既然如此,直说便是,又何必拐弯抹角的呢。”
原本虞玦想说挑拨离间,但想了想又咽了回去,到底是一个人在宫中,方才她已经冒犯了景安帝好多次,冷静了下来已没那么大的狗胆。
景安帝收回目光,看了虚掩的御书房门外一眼,方才道:“当年那两桩事,朕丝毫不知情。”
听到这里,虞玦如释重负,总算是将这些天悬在心上的石头落了下来,顺势问道:“金吾卫只听从天子调遣,不是您吩咐的,莫非……是季大人自己擅作主张?”
季扬垂首没说话,虞玦见他这般模样,只当他是默认了,冷着声音问道:“到底是为何?我的母亲还有羽族人,究竟与你有何仇怨,你连一个身怀六甲的女子都不放过?”
虞玦想,若没有金吾卫的追杀,她的母亲在江南,迟早会等到虞生炙的。阴阳两隔,骨肉分离,这一场长达十六年的悲剧便不会发生。
或许,或许所有人的命运轨迹都不会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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