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迟桑身轻体盈,轻飘飘地没有多少重量,宋顗尘没用多大力气便将她拉到了自己腿上,直到他的双手搂在了女子柔软的腰肢上,才惊觉,自己真是鬼迷心窍了,他这般抱她,任谁看到都会误会两人关系。

但他此刻面对这样的裴迟桑就是没由来的心软,于是只能僵硬着手脚,安慰性地抚了抚她披散在背后的凉滑的青丝。

谁知裴迟桑却像个受了委屈后终于躲到母亲怀里的孩子,得到了庇护与安慰,一颗心便有了着落,她蓦地将脑袋埋在了宋顗尘的怀里,两只小手揪着他胸前的衣裳,呜呜咽咽地哭得忘我,大有将这两日受到的委屈、惊惧全都哭出来的架势。

伤心之下连那只宝贝的小棉袄都不管了,任它掉在了宋顗尘的腿根上,嗷呜嗷呜地叫个不停。

刚办好主子交代的事,并得知裴迟桑已经寻回的赵卓,急匆匆从外头赶来,看到笔直地站在月亮门旁的秋雪,停下了脚步。

“主子在里头?”

秋雪觑了赵卓一眼,淡淡地低声道:“我劝你现下莫去打搅。”

赵卓疑惑,再听到那委屈的哭声,更是忍不住好奇,探头瞄了一眼,看到亲密地抱在一起的两个人,他惊了一瞬,立刻缩回了脑袋。

与秋雪对视了一眼,退了一步,低声道,“那我待会儿再来。”

离开之前,他还能听到主子略显笨拙地安慰裴迟桑的话。

只听向来威严冷峻的主子放柔声音道,“好了,莫哭了。”

“饿不饿?让厨房做些你爱吃的可好?”

裴迟桑哭到打嗝。

宋顗尘无奈又觉得好笑,再任由她哭下去,岂不是要哭到天荒地老?

他伸手将嗷呜叫唤的小棉袄提溜着丢在地上,随后站起来,将哭个不停的裴迟桑扶稳后,拿出素净的手帕将她的眼泪鼻涕统统擦掉。

“莫哭了。”他语气强硬地道,“去填饱肚子,再好好睡一觉,什么事都没有了。”

“哥、哥哥骗、人!”裴迟桑抬头,红红的眼睛里满是对他的控诉。

“我怎么骗你了?”

“哥哥、哥哥会在我睡着的时候,跑掉!”

宋顗尘:“……”

他自知理亏,也说不出反驳的话,自顾自地将地上蹲成一团的小棉袄提起来,另一只手拉着裴迟桑的手腕往前走,承诺着:“我不会跑掉。”

裴迟桑亦步亦趋地跟着,“真、真的嘛?”

“真的。”

宋顗尘将小棉袄丢给秋雪,一只手仍然牵着裴迟桑,他本来要松开,可奈何她实在是抓的太用力了,柔软的手指紧紧攥着他的半边手掌,生怕他转眼消失。

可能实在是哭得脑袋都懵了,连小棉袄都不管了,只亦步亦趋地跟着宋顗尘。

两人回到刚收拾出来供裴迟桑休憩的小院,宋顗尘说了几道菜名,吩咐秋雪让厨房尽快做好呈上来,秋雪转身出去,刚迈几步,又被叫停。

宋顗尘问裴迟桑。

“你有什么想吃的?”

裴迟桑眼睛红肿,小巧的鼻头也是红红的,就这么看着宋顗尘,想了半天,宋顗尘也耐心地等着。

最后,裴迟桑用带着鼻音的声音吐出几个字,“我想吃鸡蛋。”

鸡蛋?

宋顗尘还以为她能提出吃什么奇奇怪怪的食物来,想半天就是鸡蛋。

“让厨房蒸个蛋羹吧。”宋顗尘吩咐秋雪。

待秋雪出去后,房间一时便安静了下来,裴迟桑低头抠着自己的指甲,从这个角度看,宋顗尘才发现她原本肉嘟嘟的脸颊清减了不少,在京都时,下人伺候,好吃好睡,可这段时间,跟着他舟车劳顿,又经历了这般事情,也是受苦了。

宋顗尘问她,声音低沉,“你是怎么回到宋州城的?”

“坐田大哥的……”裴迟桑停顿一下,“牛车。”

“田大哥是谁?你怎么认识的?”

“李姐姐认识的。”

就这么一问一答,宋顗尘才算把她这两日的经历理清楚,心里一阵庆幸她遇到的都是淳朴的农家人,不然以她傻傻的模样,还不知会被骗去做什么。

“哥哥。”

裴迟桑眼巴巴的看着宋顗尘。

“怎么?”

宋顗尘如今已经能对这个称呼接受良好了。

“我要去给李姐姐送银子。”

裴迟桑期翼地看着他,“你能给我银子吗?”

宋顗尘一愣,“为何要送银子?”

“因为我吃了李姐姐的东西。”裴迟桑小脸严肃,“滴水之恩,要、要报!”

宋顗尘听着她稚嫩的语气,忍不住笑了。不容易,即使人傻了,还知道滴水之恩,涌泉相报的道理。

宋顗尘忍不住逗她,“银子不是说有就有的,要挣。”

裴迟桑楞住了,傻傻的问:“怎么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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