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琏外放多年因着政绩突出,早已被召回京城,入职户部。
虽说只是一个小官但贾琏这些年过得也是异常地满足。
他以往活在荣国府的荣耀之下被府中繁华迷了眼看不清贾家早已大厦将倾。随着宁国府的贾珍等人与那些纨绔子弟走狗斗鸡帮着贾赦在外胡作非为。
明明是荣国府的长子嫡出,却活得如同二房的管家一般。甚至被二房暗害都无知无觉。整日为着一点蝇头小利沾沾自喜。
如今回想,就如同一场笑话。
王熙凤进屋时,正巧看到贾琏面上那复杂莫测的表情,笑道:“哟,这是在外又惹了什么腥不敢去老爷太太面前说,在这家里摆起了脸子。不知道的还以为谁又给了你气受呢。”
贾琏无奈地看了王熙凤一眼:“你这嘴什么时候能够饶一饶人。肚子里还有孩子,别让他学了你的牙尖嘴利,日后找不到媳妇去。”
王熙凤抚了抚自己微微隆起的小腹,冷笑:“怎么地二爷就如此肯定这是儿子。莫非她若是和大姐儿一个样二爷还要嫌弃她不成?”
贾琏素来说不过王熙凤闻言也不与她相争:“我又何尝说我嫌弃她了?你看我素日里何曾亏待过大姐儿半分。方才从衙门回来,我还特意绕道买了她爱吃的桂花糖。”
王熙凤自是知道贾琏的性子,方才也不过就是心中不顺,想要泻泻怒火。如今心中的浊气吐了出来身心畅快再次开口,声音也和软了不少:“我当知道你素来疼爱大姐,面上不显现出来心中总是有她。不像我那个好姑母,以往拉着大姐儿的手日日说着心肝宝贝,暗中却是如此的黑心烂肺。”
贾琏瞬间明白王熙凤今日心气不顺是为何,道:“母亲方才唤你,可是那边府又有什么事找上门了?”
王熙凤道:“你也应当听说了,先前陛下下旨,二六日期,准椒房眷属入宫请候。这本就是天大的恩德。如今两位圣人又下谕旨,凡有重宇别院之家,可以驻跸关防者,不妨启请内廷銮舆入其私第,庶可尽骨肉私情,共享天伦之乐事。如今荣国府不正好出了一个贤德妃,不是贵妃,胜似贵妃。我那好姑母样样都是要争个拔尖的,如今有了这么个巧宗,怎么愿意让贤德妃娘娘居于人下。”
王熙凤说得不无讽刺,贾琏倒是立刻就听出了门道:“这建园子可不是个好差事,若想要修建得好一些,这银子免不得要多费点。那边难不成是想让我们出这个银子?”
王熙凤冷笑:“可不是呢。什么一笔写不出两个贾字,贤德妃娘娘得了面子,我们贾家面上也有光。都分宗了,还一个贾?也不知我那姑母哪来的脸,竟说得出这种话。”
贾琏摇头:“为了分宗,咱们也没有带走荣国府多少家产。怎么那些银子还不够他们用?说来说去,我们家也没有姑娘在宫中,贤德妃娘娘省亲与我们又有何相关?回头娘娘当真飞黄腾达,找上门,那边府一句分宗,就让我们无话可说。就算没分,娘娘想着的也是宝玉,怎么可能让我们沾他们二房半分荣耀?”
贾琏如今也算是看透了。贾母就是个心偏到咯吱窝里的,王夫人更是从没有把他们二房当成一家人。
若是还在荣国府,听到贾元春封妃的消息,他定是觉得与有荣焉。如今隔岸观火,看着贾府纸醉金迷,再回味一番王夫人以往对大房那明褒暗贬态度。他都恨不得回到过去抽自己两个耳刮子。
王熙凤说了一通,解了郁气,身上松快了些,越发想看荣国府的笑话:“母亲已经吩咐了我,无论那边如何说,都不能答应他们。我倒是想看看,如今没了我们大房的帮衬,我那位姑母该如何建起这么一个省亲的园子。”
贾琏道:“老祖宗就是看不透。陛下虽然下旨,允准宫中娘娘省亲归家。但是若是没那个别院银钱,陛下也并不强求。你也知道,刘贵妃兄长和我同在户部,早上说道此事,他们家似乎就没有要贵妃娘娘省亲的意思。还有史家的大姑娘不也入宫了么?可是史家叔伯如今皆外放,他们家似乎也不打算修建这省亲别院。说到底,娘娘在宫中有无脸面,看的是得不得陛下的宠爱。娘娘在宫中有无底气,看的是娘家是否助力。若真想贤德妃娘娘在宫中好过,还不如督促着宝玉早日上进。哪是一个园子,就能让宫中人高看娘娘一番。”
王熙凤靠在引枕上,睨着贾琏:“出去几年,如今二爷也是看的愈发透彻。可若是人人都像二爷一般,荣国府也不会是如今光景了。”
听着王熙凤的讽刺,贾琏讪笑着不说话。
这时平儿捧着个精致的锦盒走了进来,朝着两人福了福身,道:“奶奶,这是上等的山参燕窝,都已经准备好了。”
王熙凤招了招手。
平儿走上前,将锦盒举到王熙凤的面前。
王熙凤翻了一翻,点头道:“你向来有分寸。派个得力的人,送去宁府,就说是给蓉大奶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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