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时分,云雾缭绕,远近点点,犹见天光。
天还未大亮,渡厄便起身缓步打开房门,扑面而来的云雾水汽氤氲在脸上,侧目而视就见那少年披着自己那件青色衣袍缩在角落,被墨染黑的双□□叠在一块,露水将他额前的鬓发打湿,时不时从发梢滑落成线的落在地上,砸出一小摊湿痕。
扶住门框的手顿了顿,沉默着跨步而出。
渡厄微微弓着腰安静的打量着少年,他发现此人将自己称作孩子还是有些合理之处的,虽然外形看上去已经是一个较为成熟的青年身躯,但眉宇之间的稚气却十分通透,两种天差地别的气质相互融合,使这人给旁人的感觉更显独特。
这种感觉与他而言熟悉的像是刻在骨子里一般,但他却止步不前不敢去确认,他无法想象若陵言就是这被封在朱砂内的灵魂,自己会做出什么。
他不敢妄断,同时也不愿去确认,最后无奈的发现自己居然会有怯意。
生祭制香太过残忍,那种痛苦是常人无法想象的,真相或许就近在咫尺而就这短短的距离,渡厄却不敢伸出手触碰。
......
夏季的日光总是近的耀眼,丝丝光线透过窗子照射在正在窝在床榻上酣睡着的人的眼睫上,他动了动身子,伸手挡住自己的眼睛,嘟囔:“怎么这么刺眼啊?”
轻轻摩挲着身下绵软的软垫,感觉整个人仿佛置身于云层之间,鼻尖能嗅到忽远忽近的墨香檀气其中似乎还夹杂了些许的草药的苦味,清清淡淡却又缠缠绵绵的撩人,无意识的将自己裹紧嗅到那股气息更显馥郁。
不多时,榻上那人就睁开了朦胧的眼睛,秀气的打了一个哈欠心里莫名有些落寞,唉,好不容易睡了一个好觉,怎么这时间过得那么快呢?
等等!不对啊!自己昨晚不是被赶出去了吗?睡着的时候自己还在感慨饭又没能吃成。自己怎么进来的?难道是某人趁自己不备,终于想起来‘怜香惜玉’了这么想着,很快又推翻了,就那人一幅欠了他几辈子银子的模样,怎么想都不太可能。
想着自己这‘粮仓’心里是一阵叫苦,自己这么强大帅气,玉树临风的一只鬼居然连口热腾腾的阳气的都吸不到,晚上还得做一只看‘粮仓’的看门鬼,自己的命咋这么苦啊!
这般想着,越想越郁闷,越郁闷就越想见到那人。
等了许久还没见渡厄人影,便准备起身去寻,目光瞄到脚面时却发现原本墨痕累累的足面此时却是一片光洁,在阳光下显得嫩生生的。
蓦然一怔,接着心中一片窃喜:咦,原来是个口是心非的。
正巧见着渡厄走进,开了开嗓道:“唉?也不知道为什么我这一睡醒就在屋里了,该不是我昨晚梦游了吧?这可还真奇怪,我活到现在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事,你说说这事是不是很怪?”
渡厄当然不会理会他,漠然开口道:\"起身,洗漱。\"
“好嘞,马上就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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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大夫啊,我这几日也不知怎么了,总是食不下咽,晚间入睡还会冒虚汗做什么都不得劲,身体困乏的紧,您帮忙看看是有啥问题,给我开点药。”街上肉铺的葛大娘絮絮叨叨不停,眼神涣散,时不时张望四周,就如同一只惊弓之鸟,似乎在怕有什么东西突然冒出来。
渡厄眉间一颦,示意她将手伸出来,食指中指轻覆上悉心把脉,片刻开口:“大娘,依你这脉象应是受惊过度导致,我帮你开一幅安神药方,这几日要注意休息。”
“唉!好嘞,多谢大夫!”那葛大娘神思不属的拿起药方就转身离开,对于这幅安神的救命药似乎并不看重。
葛大娘离去后,后堂便只剩渡厄一人,他将手伸进袖摆中掏出那块正在不停颤动的朱砂,面无表情的说道:“何事?”
渡厄也想不通自己为什么会将这东西也一起带出来,或许是他在门口纠缠不止死活拉扯着自己要一起去,又或者是因为他的眼神给自己的感觉太过熟悉导致自己不忍?
那少年急迫的化作一抹红雾从朱砂内涌了出来,有些奇怪的开口道:\"我刚刚就想说了,那大娘额间一片青黑,一看就是被厉鬼纠缠,你为什么不告诉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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