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二,”秦城敲了敲桌子,“帮我个忙呗,私人的。”

二排长没好气地吹了吹半个月没刮的胡子:“说说说,赶紧的。”

秦城起身走到他面前,正色道:“你要保护好林先生。”

“怎么的?”二排长挑了挑眉,“你怎么不交待谁保护一下我?”

“我走以后你最能打,谁保护你?”秦城笑着在二排长肩窝锤了一下,对方夸张地捂着向后退了几步。

“秦团长,”费云有些不适应地咳了几声,“我们这些降兵没有别的处理?”

“什么降不降兵的?”秦城也朝他的肩窝来了一下,“大家都是兄弟,安全区还靠你们来保护。”

“说完了么?”一直没有说话的林屿在秦城身后幽幽开口。

秦城回头耸了耸肩:“说完了啊…”

“那我回去了。”林屿丢下一句话径直走出指挥帐。

“这是怎么了?”费云摸了摸后脑勺,好像那里长出了几个问号。

了解秦城的工兵排长在角落干咳了几声,意味深长地瞥了秦城一眼,高声道:“很明显,生气了啊。”

“啊…?”秦城愣了愣,尴尬地笑了笑,“那我先走了,以后就拜托大家了,等我回来。”

“这是哪和哪啊?”费云戳了戳身边的二排长。

二排长抬起头翻了个白眼:“你是不是营养都长个子了没长脑子?”

“啊?”费云依然有些懵,左右看了看其他人。

五排长放下二郎腿,朝账外走去,掀起帘子的时候回头说了一句:“我们团长,弯的。”

“啊?”费云张着嘴站在原地,看着其他人都一副习以为常的样子,只好自己把下巴推上去。

另一头,林屿回到卧室之后,直接将门反锁了,仰面朝着天花板,大字型躺在床上。

照理说命是秦城的,对方想怎么样都是自由,但林屿还是越想越生气,他不是非常理解怎么能有人把自己看得这么轻,而把虚无缥缈的荣耀看得这么重。

敲门声响起,是秦城一贯的三声一停顿。

林屿不想去开门,翻了个身。

“我知道你能听清我说话。”秦城不再敲门,对着门缝清了清嗓子,“你读二战史的时候,有没有注意过苏联红军的一句话。”

“我听不到。”林屿朝门口喊了一声。

“苏联虽大,但身后就是莫斯科,我们无路可退。”秦城字正腔圆地用浑厚的嗓音念了一遍,语气里带着坚强也夹着苍凉,“这句话曾经是我当兵的理由,到现在也是一样。”

“林城很小,”林屿走到门口,将门打开,直视着对方,“安全区也不是莫斯科。”

秦城走进房内,将门关上:“但我一样无路可退。”

“管道如果够宽,”林屿转过身去不再看他,“我想带安全区的人出去。”

“当然可以,”秦城将身上的装备一一卸下,并且把不用适配的部分单独挑了出来,“不过我毫不怀疑你们会死在另一头的出口。”

“既然是全国都有,”林屿坐在床上,看着窗外渐渐暗下的天色,“那就一定有地方可以出去。”

“军方的管道出口必然是防爆的。”秦城将头盔、装甲、短刀、光刃一一递给他,“这些你拿着,抽空让他们教你。”

“我没有这方面天赋。”林屿将他的手推开,站起身来,仰着脸看着他,“我再说一遍,不要用这种留遗言的方式和我说话。”

“那如果我真的会死?”秦城将掉在地上的短刀捡起来,和其他物品一起整整齐齐地放在桌子上,“你也不想听我的遗言吗?”

外面的天空完全黑了,没有智能中控的房间顶灯依然关着。

林屿叹了口气想去开灯,刚迈出一步便被扣住了手腕。

“林屿,”夜色下看不清秦城的神情,只能听到他略带沙哑的声音,“战争结束后,你想做什么?”

“活着。”林屿想了想,将手腕上的手指一一掰开,“歌德说过,一切理论皆灰色,唯有生命树长青。”

秦城卸去手上的力道,但其实如果他不想放开的话,对方没有一丝机会。

——第一卷·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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