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城闹腾的这天晚上下了一场大暴雨,洗涮满城戾气。
足足下了一夜的雨,直到早上也未停歇。
像是暴风雨的愤怒,不停的咆哮着它内心底的怨念。
边境传来了线报,楚啇坐在家中翻阅第一条线报,不曾错过一点小道消息。
慕惊鸿也坐在一边跟着他一起阅线报,最远也是东岐国的一些消息。
看到东岐内部的消息后,慕惊鸿真正的清楚,楚啇到底掌握到了怎样的地步,连东岐皇室的一举一动都没有错过。
她知道能够做到这一步,也是他这些年来的努力,绝非是表面上看着那么的简单。
外边大雨肆虐,屋里安静得只有翻阅的声音,察觉到慕惊鸿一直在盯着自己,楚啇侧眸一笑,刹那的令屋中光线更加的明亮了起来!
“阿鸿可有什么地方觉得有疑问的?不妨说来听听,这儿也只有我们二人,有什么话不能说的?”
“我只是在感慨,王爷连东岐内部的变动都掌控在手,是做大事者。若为敌,我恐怕是要败得一塌糊涂,”慕惊鸿摇头一笑,心里边却也是欣慰的!因为这是她的男人!
楚啇放下手里的线报,奇怪的问:“我们为何一定要是敌人不可?就算不成夫妻也许有可能是盟友呢?阿鸿总是将好的事想得太过恶劣了,也将你的夫君想成了那种十恶不赦的人了,可有想过,如若不是阿鸿你,我也不会站在京都城里捣鼓这些事。”
楚啇的话让她不禁失笑,“正因为有王爷在旁提点着些美好事物,我才觉得前面是有光的,不至于暗到两眼一抹黑,什么也不顾念的去冲。”
楚啇目光幽幽深深的望着她,伸手握住她微凉的手,“阿鸿。”
“嗯?”
“只是想要叫叫你。”
刚才一瞬间,他觉得这个人要化雾飘去。
慕惊鸿摇头一笑,继续翻看线报,特别的挑东岐那边的来看,想要从这里边看看能不能找到一点端木家的消息,然而让她失望了,端木家的人藏得十分好,一点马脚也没露。
慕惊鸿看着这些线报,一时间又在心里边感慨。
“阿鸿一直在看东岐的线报,可是要找什么。”
“王爷明知故问。”
“关于端木家的任何消息我们的人并没有找到半点蛛丝马迹,他们躲得很严实,没有让人找到半点的马脚,这是好事。若是我们的人能找到,那么东岐的人也会找到他们。”
慕惊鸿点头,“我知道。”
“最近东岐休养生息已足,皇室由他们的新皇掌控,总是想着如何从边境渗透进来,问伺机对我北唐攻进,这些年来他们也总是这么想着。也正因为有端木家他们才没敢妄动,现在不一样了,北唐没有了端木家东岐也就没有顾虑。”
慕惊鸿看着楚啇道:“这些年也多得王爷在边境与他们周旋,才保得一方平安。只要有王爷在,北唐边境也不会再出什么事。”
“北唐,总是要有人来守,雁洲的人大部分都分派在各个边口,就是为了以防万一。边境守军,总是有那么一些不可信的,我们也不能全然松懈了。”
这就是为什么他的势力之前在京都城如此松散的原因,慕惊鸿听完他的话,望来的眼神也是多了一些复杂。
她在想,当年他要去雁洲是不是出于这个理由?
这么对比,自己之前所为如此的不堪。
他才是真正的为北唐,真正的守护北唐。
或许他做了皇帝,会给北唐带来更好的盛世!
这一刻,慕惊鸿也不再有任何的犹豫。
她坚定着之前的想法。
“王爷。”
一道身影静立在门前,他身上蓑衣滴着水,衣袍下摆全是湿的,还沾了沙泥。
是霍知。
慕惊鸿见状就起身道:“我去看看阿宸。”
楚啇道:“阿鸿就坐在这里听听吧,应该是外边的消息。”
慕惊鸿半起的身又坐了回来,看向门口的人。
霍知将身上的蓑衣卸了,站在前面道:“王爷,我们的人在城中活捉了数名暗探,四面八方皆有。包括东岐国,他们的行动十分的密集,恐有大动作。”
慕惊鸿倏地抬头,皱眉道:“东岐国并未有异动,恐怕是京都城内有人捣乱。”
她说得如此笃定,让霍知一愣,道:“王妃,我们捉住的人也确实是东岐的暗探。”
“审出来的?”
“是审出来的话,”霍知点头。
慕惊鸿沉吟的看向楚啇。
“既然阿鸿心中有疑,那就再审一审,或许这背后还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是。”
霍知转身走得干脆。
屋里又只有他们二人,享受着外边的雨打声。
慕惊鸿坐在这里,微拧着眉未语。
楚啇也在想这事,又看看慕惊鸿的反应。
“阿鸿可有看到了什么。”
“什么也没有看,有些事,并不是看看就可以看准的,”慕惊鸿摇头失笑,她也不是什么神仙,能真正的预知到任何事情的发生。
慕惊鸿又道:“我没有看到,那么这说明这些东岐暗探,有可能是假的。”
“假的?何以见得?”
“有些人惯用这些手段处理一些麻烦事,王爷难道就没有遇到过吗?”慕惊鸿含笑问。
楚啇失笑,“还是什么也瞒不住阿鸿,连我的心思也猜得一清二楚,更何况是他人。那阿鸿说说,这又是谁的手笔。”
“能让暗探在京都城来来往往的人物,可没有几个了,而这其中就有王爷一份。另一位,王爷也想到了。”
“那倘若这些人里有花谢影或鲁文清等人手笔,阿鸿还觉是这京都城里只有这么一两位吗。”
慕惊鸿摇了摇头,“他们不会那么做,且不说小花大人会怎么做,就是鲁大人,想必王爷也清楚他的性子。”
楚啇笑着覆上手边的线报,道:“阿鸿猜得没有错,这其中一半的暗探正是我让人那么做给楚禹看,他想要用这样的手段偷偷打压我,那就用同样的手段以牙还牙,阿鸿可觉得这样的我,可怕?”
他问得几分小心翼翼。
“王爷若是没有点手段也不会活到现在了,王爷完全掌控了皇上的心理,从最根本打击着他。皇上醒来听到这样的消息,恐怕就要疑神疑鬼了。”
东岐若是出战,楚禹又当如何做,恐怕他也难以决择。
打仗就意味着他重新将手里的权柄分放出去,将兵权交给自己并不信任的人。
就算是这个人现在值得信任,手握兵权久了,难免不会有异心。
慕惊鸿的话让楚啇愣了会儿,投过来的视线,也有点深,“阿鸿对他的了解比我更甚。”
慕惊鸿愣住,失笑中带着苦涩。
“有时候太了解一个人,也会觉得怕。”
楚啇皱紧了眉,“那我呢。”
“嗯?”
“阿鸿可觉得怕?”
慕惊鸿摇头,“怎么会,王爷从未做伤害我的事。”
“楚禹做过伤害你的事?”楚啇静静的看着她。
慕惊鸿愣在了那,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楚啇这话。
身为慕惊鸿时,楚禹也确实是未曾有过伤害她的时候,可是做为端木樽月,他伤得自己遍体鳞伤不算,还要在事后对自己的家族赶尽杀绝,又害得那些曾经靠拢过端木家的官员家破人亡,使得无数人受这罪名的连带,苦不堪言。
慕惊鸿沉默了好会儿,摇头,“除了顾家那点,也似乎没有了。若说有,也是王爷这边的一些事了。”
楚啇皱了皱眉。
又听见她说:“在我承受这些东西的时候,我就莫名接受了一些奇怪的想法,偏于端木家的想法,这么说,王爷能懂吗?”
楚啇更是皱紧了眉头,“阿鸿的意思是说在袭承端木家的能力之时也接受了端木樽月心底的恨”
慕惊鸿一愣,点头:“也可以这么说吧。”
“原来如此。”
似乎有些东西也就得到了解释。
端木樽月的怨恨也被迫从中接受了一些,所以也就解释得通他的阿鸿为何那么做了。
现在看来,接收这一身本事也并没有任何好处了。
“王爷?”
“我在想,如若那人活着站在这里我定要狠狠的揍她一顿的,”楚啇心疼的将她揽进了怀里,声音有些许的沙哑。
慕惊鸿眨了眨眼,有些傻!
“原本阿鸿也是个健健康康的人,却因为袭承了她那些狗屁怨念才使得阿鸿一路来受了这么多的苦,现在我才知道阿鸿自己受的这些苦全是因为这个女人。”
“其实也不是那么说”
慕惊鸿有点心虚。
楚啇却是紧紧的抱着她不撒手。
慕惊鸿不知该说什么,就静静的由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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