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楚禹正在拿起折子看到民间对他的怨声载道,气得拍折子。

已经不是一个折子了。

近来递上来的折子几乎都是这些。

慕惊鸿进来刚好被一折子砸到了脚边,她步伐微顿。

看到她,楚禹也主动的收住了脾气,道:“神庙已毁,你以后就好好在宫中替朕测祸福,观天象,也不必整日劳累奔波了,安心的做好自己的事。”

“是。”

“皇上!”

未等慕惊鸿说话,有人匆匆跑了进来。

楚禹眉宇蹙紧,想要喝斥此人,发现此人正是自己派到外边巡查的人,忍着怒意道:“何事。”

那人下跪道:“民间突然广派此证词,百姓们已经失了控。”

楚禹眉头蹙得更紧,“呈上来。”

郑公公连忙走下去将那人手里的纸张接过,呈到了楚禹的跟前。

楚禹鹰眸微眯着阅览,当看到中间时,脸色刹那的铁青!

周身的戾气在那瞬间,翻搅着!

慕惊鸿抬头看着气得浑身颤抖的楚禹,微抿着唇,安静的看着。

“啪!”

又是重重一击在案几上,发出了好大的声响。

殿中众人惊得伏地而跪。

慕惊鸿也是不例外的跪在前面,听着从楚禹嘴里发出的愤怒声音。

“顾尘香,你竟敢戏弄朕!”

上面密密麻麻的证词,正是顾尘香书写的证据,全部述说着这些年来她顾尘香所做的一切坏事,每一件都不落的写了下来。

有好几张纸那么多,随便抓一张都能让人觉得惊世骇俗!

堂堂皇后竟然做出了这样的事,天理不容!

特别是关于端木家的一切,写得更为详细。

“皇上息怒,这定是有人在造谣!”

郑公公大着的胆子走出来劝说。

“砰!”

楚禹满面狰狞的将面前的案几给踹倒了,吓得前面的人一咕噜躲到了一旁。

慕惊鸿像个无感情的人,安静的伏跪在那里。

楚禹此时已经怒红了眼,也不管是什么场合了,发泄着心底害怕又愤怒的情绪。

端木樽月的事藏在他的心底这么多年了,这样丑陋的一面突然被揭出来,还在百姓之中广而传之。

他帝王之威本就在百姓的心中慢慢的崩塌,现在更是雪上加霜。

“噗!”

楚禹怒火攻心,连吐了几口血。

“皇上!皇上!”郑公公被吓得惊了魂,跑过去扶住摇摇晃晃的帝王一边大叫,“传太医,快传太医。”

内侍匆匆忙忙的跑出大殿。

看着两眼一翻,晕死过去的楚禹,慕惊鸿慢慢的站起了身,目光淡漠的从他的身上扫过,转身出殿。

御书房里,一片混乱。

皇帝这一次倒地昏迷,给人一种惊心的错觉,仿佛这位正值壮年的帝王可能要一倒不起了。

慕惊鸿迈出殿门,看到侧首站在那里的修长身影。

他瞧她的神情,全是喜爱的宠溺,仅是站在她的面前,仿若一下子就将笼罩在她身边的黑暗拨开,让她面前的世界变得明亮起来!

慕惊鸿看着他,有些呆住了!

楚啇见她这副模样,笑容突然爬上俊脸,迎上两步,“怎么了?”

“没什么事”慕惊鸿摇头,道:“就是皇上出了点岔子,晕了过去,太医可能已经正往这边赶过来。”

楚啇眸色微闪,牵着她的手,“那我们也不便在此打搅了太医过来救治。”

慕惊鸿随着他一起离开。

身后的惊慌和他们的平静形成了鲜明的两幅画面。

宜凨宫。

莺莺燕燕的聚在一堂,说着趣事,聊着时下的话儿!

赏花的到是没有几个,后宫庭院建得并不从宜凨宫这个庭院往后面走就是一片人工池,里面种着莲,养着鱼儿,有宫女捧着鱼食,小姐们站在一边喂鱼儿。

每个画面,都充满了娇花般的美好!

别人那是真正的欢声笑语,而有几人却难掩面上愁色。

金墨兰与鲁府的几人站在花圃处低声交谈着,不时的朝门的方向扫瞄。

似是在等着什么人。

江相婵坐在广亭中,余光也瞄到了金墨兰的方向。

再转身看坐在身旁的何氏,见母亲也是眉眼间有几分忧色,便低声问道:“可是家中出了什么事?”

她身怀六甲,江家也是不敢跟她多说什么。

江相婵一出声,其他人也就全部往旁边移开一些,免得听到了不该听。

中书夫人何氏叹道:“宛清的情况不太乐观,请了名医仍旧是如此。宛清素来与兰夫人的关系极好,心里边也是不好受。”

江相婵蹙眉:“此事本宫未曾听大哥提起。”

江挽风看上去很平静,近来也是忙于政务,家里的事他似乎也不太关心。

“你大哥近日来和鲁文清在寻找名医,背后奔波着,他也是不想娘娘为此事担忧,”何氏低头看了眼江相婵的的肚子。

江相婵又是皱眉,“即便是这样,也该是让本宫知晓一二。”

“宛清的事家里能扛得住,”若是上天也保不住,就真的毫无办法了。

“大嫂腹中怀有大哥的孩儿,若是”后边不吉利的话江相婵下意识的咽了回去,“若是有什么需要,家里也别太过小心谨慎了,该走的关系还是要走。”

“我们都明白。”

慕惊鸿走进宜凨宫的庭院,数道视线就随之投了过来,视线在她的祭司袍上转了又转,最后掩饰性的避开。

金墨兰看到她就立即站了起来,奔向她。

这幕落在江相婵等人的眼里,不禁疑惑。

“见过啇王妃!”

“兰夫人不必行如此大礼,”慕惊鸿的手一摆。

见她神色不对,朝前面看了一眼,遥遥的与坐在广亭中的江相婵碰了一下视线。

“还请啇王妃借一步说话。”

慕惊鸿淡雅的看了她一眼道:“那就到前面走走吧。”

金墨兰立即往前走两步,步伐显得急切。

待走远些,周边无人之时,金墨兰就迫不及待的道:“两个多月前,啇王妃曾与臣妇说过宛清的事,如今她的情况越发不乐观了”

“这已近三个月,想来离她大限之期也不远了,”慕惊鸿淡声说道。

金墨兰眼眸大睁,“你,你可是又看到了什么”

“我无法救她,兰夫人就算是跪在我面前相求,我也无法那么做。”

金墨兰脸色瞬间就煞白了,难道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宛清一尸两命。

慕惊鸿并未观注过鲁宛清的事,也没听江挽风或是鲁文清提起此事。

可能他们在背后做了力所能及的事,但还是无法挽回鲁宛清的一条命。

“就,就没有别的法子吗?”

“兰夫人求助于我这样的神棍,倒不如去求医者,或许还能给她挣回一线生机。”

慕惊鸿神色平静的道。

对她一点头,转身返回去。

一辆马车悠悠的上街,一只好看的手挑起半边帘子,看着外边热火朝天的场面微微扬眉,“查到是谁撒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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