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铭醒来时,因受到强光的刺激,眼睛酸痛得厉害,他伸出左手想去挡这刺目的光线,却传来金属的碰撞声。

是手铐。

手铐,为什么有手铐。

意识渐渐恢复过来,脖子上残留的痛意也提醒着他之前被人袭击的事。

原来那人将他铐在了床上。

两只手都被束缚,隐隐传来疼痛。

还好,此时的情况比自己预想的要好一些。

顾铭躺在床上,眼睛环顾四周。

天花板上的白炽灯似乎年代已久,上面还能看见许多灰尘,也因着这点,此时看来已不那么刺目。

除了那一盏白炽灯,侧过头,还能看见一面镜子。

从镜子里可以看见房间里一些废弃的杂物。

床的不远处还有一小张桌子和两把木椅,模样倒是好看,上面的茶壶小巧精致,还冒着热气,这倒与这里颇有些不符。

地面似乎有些潮湿,不时还能听见水滴落的声音。

滴答滴答,颇有种渗人的寒意。

顾铭不由得放慢了呼吸。

这应该是一间废弃的工厂。

到底是谁。

他为什么会将自己困在这里。

对了,还有辛知,不知他怎么样了。

突然有脚步声传来,不急不缓的声音混合着不时的水声,让顾铭的神经不由得紧张起来。

是他吗?

“睡得可还好?”

低沉的声音传来,顾铭看向来人,来人身材高挑,穿着一身黑色西服,正站在床边。

他手里还捏着一支未燃尽的烟,顾铭被这突然的烟味呛了一下,咳了几声,顿觉喉咙发干,大约是太久没进水的缘故。

那人手上的烟拿至半空时,却停了下来。

他默不作声地将烟扔在地上,然后用脚碾过,他看着被扔在地上的烟,蹙了眉,似乎有点懊恼。

过了良久,他居高临下地看着顾铭。

他的眼睛里看不出什么神色,顾铭却觉得这双眼眸似曾相识。

顾铭看着他的眼睛,陷入了沉思,忘了说话。

那人笑了起来,很轻,像微风一般略过,而后消失不见。

顾铭回过神:“我们是不是见过?”

他又笑了起来:“你有没有觉得这话很熟悉?”

“嗯?”顾铭看着他。

那人没有说话,只是嘴角的笑意更浓,没多久便微俯向前,只听咔嗒一声响,那人解开了他的一只手。

只听那人说:“这群人可真不会办事。”

虽是这样说着,但顾铭没听出喜怒,不知他打的什么算盘。

几秒钟后,另一只手也被解开。

“直说来意吧。”顾铭说。

顾铭从床上坐起来,揉了揉泛红的手腕,不知被绑在这里多久了。

等了许久不见那人答话,顾铭抬头看他,只见那人直盯着他的手腕,眼睛神秘莫测,仿佛没听见他的话。

顾铭又说:“有什么目的,相信你也不屑于隐藏。”

那人嗤笑一声,顺势坐在床尾边上:“那你可猜错了。”他的手里不知何时出现了一枚拉丁十字,正不时地把玩着,眼睛却是看着顾铭。

顾铭倒是没想到他信教。

也许是光线的原因,顾铭觉得他的肤色白得发亮,想来是常年不见阳光。

此时看着他,顾铭才发现他的右侧眼角有一颗泪痣,很小,衬得他整个人似乎多了丝人情味。

顾铭恍惚间想起了什么。

“我们是不是见过?”顾铭又一次问。

那人笑了一下:“没有。”

“你觉得现在的处境轻松到足以聊家常了吗?”那人问。

顾铭看了他一眼,站起身走到一旁的椅子,自顾倒了杯茶,坐下:“终于要进入正题了?”

阳光透过高墙的窄小窗子,直射到潮湿的地板上,一时间屋内的阴暗潮湿褪去了些许,但到底还是冷。

冬天才刚到呢。

那人也站起身,踱步到顾铭跟前,停留一会儿,便转向另一边的木椅,也自顾斟了杯茶:“帮我个忙。”

顾铭不由得挑了挑眉,最近找他帮忙的人有点多,而且请他的态度都不算好。

“最近请人帮忙的方式已经这么前卫了吗?”顾铭微抿了口茶,还算纯正,没想到这地方还有这么纯正的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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