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来少奶奶是没看过那汤药了。”
“我也是从你这听说还有这种汤药。”郭煦当然知道，当年怀周玉凝，周顾就险些配了那药材，只是此时，郭煦自然不会说这些，这种家事，不会跟外人说起。
“我是在前院服侍的丫头，看我性子温和，也懂事，便把我许给了少爷，做通房丫头，虽说只是个通房丫头，府邸也是按着礼数，娶了我去后院，成亲之日，我自然高兴。”
“是啊，揭盖头，喝合卺酒，便是一辈子的事了。”郭煦想起了跟周顾简单的行礼，虽然没什么锣鼓鞭炮，可是却是最开心的。
“少爷没有揭我的盖头，更别提喝合卺酒了，我本以为他是跟人喝多了，到了屋里，直接倒在床上，我便自己掀了盖头，伺候他睡觉，后来他便。。。”
“如何？”郭煦一时没想过来，话出口，才反应过来。
“少奶奶许是没见过喝过酒的少爷，不是，是少爷晚上的样子。”妇人看了看周围，看到没人，便轻声说到。
“会。。。野蛮一些吧。”郭煦心说，怎么没见过，可是周顾对着她，还是疼惜多一些，而且郭煦自然更不会说她喜欢周顾的这个野蛮的样子。
“后来少爷娶了夫人进门，我自然是不敢过问，可是看着本就娇弱的小姐，也猜想到她的日子不好过。等到娶了第二个小妾，我们曾经私语，她胆子小，洞房之夜，等着少爷掀盖头，一直坐了一夜，后来天亮了，少爷也走了。”
“这我还是第一次听说。”郭煦能想到周顾如何对崔蕴的。
“周府的下人嘴都很严，不会乱嚼舌根，如果在别的府邸，少奶奶会听到那些后院的下人议论了。”
“不止是周府的下人很懂礼数，而是我也从未去过后院，就别提听到什么了。”郭煦看着妇人，给她倒了茶。
“也是，你处处显着不同，就算是少爷先前娶的那位，也没有过的样子。”
“今日既然夫人也跟我说了许多，我也想跟夫人说起，我与相公的亲事，是两家早已定好的，只是我在外的日子久些，所以这才到了周府，我的姓氏已经早早就在族谱上了。”
“怪不得，少爷待你不同，你可以对铺子里的事，做主。可以随意出来走动。”
“我看着夫人如今的日子也是很好。”
“那位夫人离世，少爷便休了我和那个小妾，也许在别处，这是一件很丢脸的事，可是对于我们两人却是喜事，周府给了足够的银子，也找了不错的人家，如今虽然我的夫君不过一个小吏，可是日子很是舒坦，当年喝下的汤药对身子也没损伤，我现在也有了孩子，自然是开心。”那妇人边说边笑了。
“看着你能好好过日子，我也替你感到开心。”
“那就谢谢少奶奶了。”
这时小厮回来，拿了许多点心，郭煦付了银子，然后两人便俩开了茶馆，郭煦也不想再见到这个妇人了，只求各自安好就是。
郭煦忙了两日，得了空闲，到了西街，进了海悦居，午饭时间，一楼冷清，只有两桌客人，看到郭煦，伙计上来招呼，这时管事的人上来跟郭煦说，
“少奶奶，您可算来了，您劝劝少爷吧，总是这样，我们这酒楼就不能再开下去了。”
“他在上面？”
“在楼上，一早来了，便说，二楼不让开。”
郭煦便上了二楼，此时周顾正坐在椅子上，趴在窗边，看着外面，听到脚步声，也没回头，郭煦摆了摆手，让伙计下去了，
“烁恩哥哥。”郭煦慢慢走到周顾身后，这几年，郭煦很少会这么喊周顾了，有时也是夜里会叫着几句，周顾便美滋滋的。
“你来了。”周顾淡淡地说到，还是看着外面。
“看不够？”郭煦也看着窗外。
“看不够，你看，馄饨摊那，一个模样俊俏的少爷，后面跟着一身粗布衣衫的随从，我喜欢那个随从，怎么看都看不够。”周顾指着窗外，说到。
“那么不懂规矩的人，也喜欢？”郭煦轻声问到。
“自然。”
“喜欢什么？”
“她可以与我说笑，一次能吃下两碗馄饨，还能吃下我碗里的一半。”
“说来说去，还是嫌我能吃。”郭煦推了周顾一下。
“你要什么我都给你，吃多少都给。”周顾拉过郭煦的小手，轻声说到。
“还有人拿了银子送到京城呢，也不知那点银子，人家周浅看不看得上。”
“我也是借这个缘由，想跟他写写书信，最近还跟我说了严拓的事。”
“陶姨的事？”
“自然，陶姨又怀孕了，严拓也把很多差事交给了周浅，陶姨跟他的夫人相处融洽，如今府邸又要添丁，自然喜乐。”
“五年，生了三个，辛苦陶姨了。”郭煦笑了笑。
“倩倩，海悦居，你卖了吧。”周顾突然说了一句，郭煦收起了笑容。
“你怎么同意卖了？”
“这些年，我事事答应你，随你的心思，这几日看你为难，我心里也不好受，所以我想让你开心。”周顾回过头，看着郭煦，轻声说到。
“烁恩哥哥。”
“余生，我没别的所求，只求心爱之人能够开心。”
“烁恩哥哥，可知这两日我做了什么？”
“做了什么？”
“我回绝了那些买海悦居的商人，亏就亏，府邸也不是没银子。”
“为何？”
“我知道烁恩哥哥舍不得，我也想烁恩哥哥开心。”郭煦搂过周顾，轻声说到。
“傻倩倩。”
“我还找了几个可靠的商贾，挑了几个不错的铺子，准备出手。”
“为何？我们的铺子都是很赚银子的啊？卖了可惜。”
“不是卖，是他们打理，每年给我们分红利，虽说不如我们自己打理赚的银子多，可是不用我们操心，也是很合算。”
“我的倩倩，真是精明。可是累了，不想打理那么多的铺子？我可以再给金秤一些。”
“金秤已经很忙了。”
“那是为何？”
“我想多陪陪烁恩哥哥，你不是喜欢女孩子？”郭煦说着害羞的，靠在周顾胸前。
“不管是怀身孕，还是生产都太辛苦了。”
“不辛苦。”
“那是谁，生凝儿的时候，一个劲喊着不生了，不生了，知不知道我在外面听着，多心疼？”郭煦这才知道为何那些下人跟她说生产完，周顾一直看着她，都没看自己的儿子一眼，为何生完周玉凝，周顾还是注意着房事，算着日子。
“可是我想给烁恩哥哥再生个女儿。”
“如若不是女儿呢？”
“那就继续生啊，如何？”郭煦抬头，看着周顾。
“那我这段时日，要好好表现了？”周顾说着拿着食指轻刮着郭煦的鼻尖。
“烁恩哥哥怀。”郭煦忙拿起小手，捂住周顾的嘴。
两人下了楼，出了海悦居，和煦的阳光洒在两人身上，周顾看着眼前的心爱之人，不管样貌如何变化，或者穿什么样的衣衫，只要她是郭煦，是他从小就喜欢在一起玩乐的那个人，是他找寻多年，见过便爱上的那个人，就够了。
THE END
（二零一九年十二月三十一日晚上十一点二十，一万四千字，破了我的记录。正篇完结，番外走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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