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玉凝从出生以来,便是过着人人羡慕不来的好日子,含着金汤匙出生,又是在蜜糖罐里长大。

周玉凝出生的时候,周府就做着各处的生意,可谓风生水起,在朝廷也有很好的绸缎及药材供应的买卖,可以说四平八稳。各路人马也是不敢怠慢。

因为周顾从小被自己的父亲严管,因此周玉凝便得到了父亲万分的宠爱,虽然母亲是严苛了一些,可是聪慧的周玉凝自然知道自己的母亲也是如何喜欢着自己,做的一切不过是为了他能更好的成长。遇到学习和待人之时,父亲也是在一旁提点。就算是自己的妹妹周姝宁出生,也丝毫没有减少父母对他的疼爱,可以说更甚,所以周玉凝知道自己的生活是何等的快乐。

当然,周玉凝也知道还有一个人一直疼惜着他,就是看着她从小长大的鲜草。

随着,周玉凝慢慢长大,周府的生意也越做越大,有时候,出门采买,与客商往来,父亲周顾便会离家,而母亲郭煦也为了掌管洛安的商铺还有府邸的事情而整日忙碌,所以周玉凝童年的大部分时间都是和鲜草在一起。

现在,郭煦也不让鲜草做什么粗活,只要看着周玉凝便好,这是鲜草乐不得的好差事,为了照顾周玉凝,郭煦还让鲜草自己住一间屋子。周顾看鲜草很喜欢养些花草,还特意弄了一个小的花房,鲜草很是感激。

其实,鲜草也不需要时时跟着周玉凝,白日,周玉凝会去私塾,有府邸的马车接送,偶尔鲜草会去接他放学,每次调皮捣蛋,说两句,周玉凝也会很听话。所以,平时鲜草大部分时间就是做些喜欢的事情打磨时间,也会时不时跟着郭煦出门看铺子。

这日,周玉凝放学回来,进了府邸,先是跑到鲜草的屋子,

“哎呦,我的小少爷,这又是去哪里调皮了?”看着一身泥土的周玉凝,鲜草皱着眉头。

“没有,就是午后跟几个同窗玩闹了一会儿。”周玉凝说着拿起鲜草桌上的茶杯,一饮而尽。

“慢些,快脱下衣衫,我去给你洗了,这若是让你娘看到,肯定又得挨骂,好在,前日洗好的衣衫我没送到你房里,快来换下。”

鲜草说着,帮着周玉凝脱下衣衫,也不见外,脱了精光,因为随着自己的母亲,有着白皙的皮肤,阳光透过窗子照进来,明晃晃的。

“我想洗洗澡,鲜草您让人弄些热水进来吧。”周玉凝看着自己的皮肤缝隙里还有泥土,便拉着鲜草的衣角说到。

“怕了你了,你先把衣衫披好,别再着凉了。”

鲜草说着出去,让人端了热水来,这屋里自己的浴桶基本周玉凝用的次数比她还要多,周玉凝好好地洗了澡。

周玉凝从屏风后出来,换好了干净的衣衫,看着鲜草坐在软榻上绣着什么,便按照平时那样,坐在鲜草的腿上,伸直了自己的腿,正好可以躺下。

“你又在绣什么?”周玉凝看着飘下来的绸布,轻声问着鲜草。

“是工厂新织好的绸布,我想做几个丝帕,这天暖了,给你擦汗用。”鲜草一边绣着,一边答到。

“鲜草对凝儿真好。”周玉凝摸着帕子,笑着说到。

“今日怎么想着跟同窗玩耍,平时不是不喜欢跟他们亲近?”

“这不是天也热了,过几日,先生考了学,我们便要休暑假,我也不能总是拒人千里,便玩得疯了。”

“要休假了?”

“嗯,等休了假,父亲从皖地回来,就让他带着我和金泽去药厂。”

“大热天,你去受苦?”鲜草笑了笑,故意打趣周玉凝。

“去药厂,是我最喜欢的事,从小到大,不管娘亲如何说我,我还是喜欢去,喜欢闻那个药香。”

“好,凝儿快些长大,能帮父亲母亲分忧了。”

“好啊。”随着周玉凝说了一句,鲜草听到打呼声。

周玉凝十三岁,郭煦跟周顾商量,把周玉凝送到谯城,跟着许家药厂待一段时日,虽然这两年,周玉凝跟着父亲出门采药,在自家药厂做了许多工作,可是毕竟大家还是碍于这是小少爷而不敢怠慢。而且周顾也觉得自家药厂的药材还是不如谯城许家的多。周顾知道周玉凝对于药材的喜欢,而且虽然不想严苛对待自己的儿子,可是他也知这么大的家业,还是要交给周玉凝的。

周顾给谯城许家的许哲研写了书信,再三说到当个小学徒,不要看着身份,历练一下。

周玉凝本来很是兴奋,还跟金泽炫耀了好几天,最后要出门时才感觉舍不得,这些年,周顾带着他去了很多地方,不过这次是他第一次自己出远门,看着不舍的父母强撑着笑脸,周玉凝说了许多好听的话,又是哄了自己的妹妹半日,说着回来带好东西。

出门的前一晚,周玉凝来到了鲜草的屋子,

“怎么还不歇息,明早还要赶路呢。”鲜草跟周玉凝说到。

“跟你说说话。”周玉凝还是躺在鲜草的腿上,此时自己的长腿已经伸不直了,只好弯曲着。

“想说什么?”

“你在绣什么?”

“丝帕,本来想着给你的,不知能不能赶上了。”

“我就去半年,等到秋天药市,父亲带着金泽到谯城,我便跟着回来了,莫要担心。”

“我知道凝儿是乖孩子,到了许家肯定会知书达理,勤勉做工。”

“在鲜草心里,凝儿是最好的,是不是?”

“不过,你这看似亲和的性子,实则却不愿与人亲近,可是要改一改了,到了那里不比家里,如果不能与大家和睦,没人会想着你是少爷而让着你。”

“鲜草的话,凝儿会记下。”

“那就好,那早些回房吧。”

“今天,我睡这吧?”

第二天,周玉凝醒来,看着身上盖着的被子,还有枕边放着鲜草绣好的丝帕,心里难受,把丝帕放在袖子里,出去了。

院子里,是一家子送他的人,阿罗听到这个消息一直说郭煦狠心,此时也是舍不得,周姝宁平时总是笑呵呵的,此时也是哭了,周玉凝便说了话,哄着,然后与大家一一告别,周玉凝看着院子里,没有看到想看的人,走到院门口,回了头,远远地看着正房廊下,站着的身影,不舍地离开了。

过了几日,周府收到了周玉凝的书信,郭煦迫不及待地打开信封,虽然只是告诉父母自己平安到了谯城,到了许家的话,可是郭煦看了多遍,郭煦还在信封里,看到了一个丝帕,说着递给了鲜草,因为丝帕上写着,

野有蔓草,扎根泥土,逆风飘扬,不惧风霜,凝雪成露,呵护成长

郭煦自然看过丝帕,鲜草也知道那是周玉凝临出门的前一晚她绣给周玉凝的帕子,熬了一夜,才绣好的。

“你的儿子还不到十四岁。”郭煦小声说到。

“所以,你不会想到别的什么吧?”周顾一直告诉周玉凝好好对待鲜草,所以不觉得这是什么问题。

“这会哄人的本事,不知随了谁?”郭煦嫌弃地说到。

“真心待人的品格,跟我一样。”

转眼秋季药市,周顾到了谯城,看到了已经长了很高的周玉凝,都快认不出了,周玉凝此时已经晒黑了许多,人也结实了,连金泽都羡慕坏了。

药市开市后,周顾便带着周玉凝和金泽在集市里逛着,没想到对面走来了一对夫妻和两个少年,男子一身粗布衣衫,后背着一个箩筐,显然是来买药的,妇人也是一身粗衣,可是依然是整洁的打扮,梳了利落的发髻,只配了一个银簪子,用着与衣衫一样布料的粗布裹着。周顾上前拱手,周玉凝和金泽也跟着拱手施礼,

“魏大哥,婷妍,别来无恙。”

“烁恩,别来无恙。”魏与衣上前拱手。

“来,叫叔叔,兄长。”许婷妍忙让着自己的一对双胞胎儿女。

“叔叔安好,兄长安好。”两个少年也是知理,跟着周顾和周玉凝施礼。

“都好,都好。”周顾捏着男孩儿的脸,笑着说到。

“这是金泽吧?这圆圆的脸蛋,跟你母亲一个样,清亮的面容也比你那父亲强多了。”许婷妍看着金泽,打趣到。

“金泽见过魏家伯伯、伯母。”金泽忙施礼,说到。

“怎么,金秤没跟着你?”魏与衣问着周顾。

“洛安生意太忙,没跟来,正好,我带着金泽出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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