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松一边掐算,一边细细思量。
到底是哪个步骤出了纰漏?眼前这个人又是何时何地,以何种方式偷偷换了功德牌?以鱼目混珠的方式,身上偷偷带了一块属于别人的功德牌?
涂松长哦了一声,恍然道:“你一路上都没有什么机会,看来真正属于你的那块功德牌在那个名为江染的女子身上,至于你是如何在我眼皮子底下把功德牌送过去的?我猜是以安抚那个女子为由,表面上是把我那块墨玉火蝉佩送给她,实则是把你那块功德牌也一起暗藏其中,递过去了吧。”
陆抬面无表情,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他耸耸肩,露出一副随便你瞎猜的表情。
涂松笑了笑,“不碍事。本来我的想法就是先把你杀了,再回头把她也杀了,如此一来,只是多了一个我杀她的理由罢了。”
涂松停止袖中掐算,心神大定,“反正方圆百里内也依旧无人能救你,那我也便没什么好怕的了。不过,迟则生变......”
话音未落,他后跃一步,停滞在半空中,一阵光芒闪过,突然有无数耀眼的光弹砸向陆抬。
陆抬瞪直双眼,怪叫几声,故露心慌状,用双手挡在身前。
光弹宛若雨滴般无止尽地砸着,但未靠近陆抬一尺内,便如雨打水面般一颗颗无声消散,只余阵阵急珠落盘声。
陆抬望着不断消散又不断重新出现的光弹,故作惊慌状,“嘛呢嘛呢,至于这么大的杀心吗?我可从没骗过你啊喂,你自己好好想想,你说的那些,我可曾赖账不给你法宝?”
涂松默不作声,似是打定主意不再与他言语,耳边陆抬如一个细碎姨婆般还在那儿絮絮叨叨:
“要不我再扔个法宝给你,孙儿你先好好冷静下,消停会?”
“一提到你自己的事情,怎么就警戒心这么重?难道你是捡来的?”
“孩子你被妖精迷住了,我是你爷爷啊。”
......
涂松对这些话嗤笑不已,“你这是在做什么?疯了吗?还是说这就是你的遗言?如你这般自以为是的天才,临终遗言难道不是应该大骂我欺负人?然后说什么‘我如你这般岁数,杀你如屠狗’,‘有本事压到同境,我们再来大战一场’等诸如此类的话语吗?”
这回轮到陆抬默不作声。
光弹还在轰击着,陆抬身前的法宝越来越暗淡无光,再被砸下去,兴许这几个法宝连渣滓都不剩了。这些可都是他那些可亲可敬的师兄和无良师姐们借给他的法宝,陆抬看着磨损度不断上升的法宝,心疼不已,赶忙儿新祭出一个炉鼎状的法宝护在身前,然后把受损严重的几个法宝替换到背后去,想着再把原先防护背面的法宝换到前边来。
正在这时,涂松冷笑一声,只见从他手中突然祭出一枚金黄色的法印,法印裹挟着风雷之势,呼啸着直直冲破陆抬新祭出的那炉鼎状的法宝,然后趁着他其余法宝正在调换,百密一疏之际,直直砸向陆抬。
猝不及防之下,陆抬惨叫一声,被这方突兀出现的法印砸得倒飞出去百来丈,身子直直砸入葱郁林间。
眼见一击得手,涂松爽朗笑道:“真当以为只有你有法宝?你们这些自命不凡的好命正统仙师,智商还不如一头灵识初开的孽畜,倘若往后真去了北俱芦洲那片战场,却也逃不过被割麦般悉数倒下,平白给那些畜生送战功的份。”
除了最开始的那身惨叫和偶然惊起的那几只飞鸟,林间已经再无任何声响。等了一会,涂松暗道一声不妙,身形转瞬间消失在原地,再出现时,已经出现在他那通法印身旁。法印还在,陆抬的人却早已不见踪影。
他细细端详了片刻,自嘲道:“终日打雁终,今儿竟被雁接连啄瞎了眼。有趣有趣,青阳山这等迂腐宗门,何时能培养出这般有趣之人了?有意思有意思。不过......我这法印也不是谁都能挨上这么一击的,且看你往何处逃窜。”
他细细掐算了片刻,突然身影一闪而逝,消失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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