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脚不知是如何迈的,门是如何进的,每个病房里都有病人,正不知所措,国子才娶的老婆,正好从中间一个病房中走出来。
一看到如兰,泪止不住流下来。
两人的手不约而同拉在一块。
如兰好象没跟的草,飘到到女儿的床边,看到女儿头上插满管子,胳膊上打吊针,护士医生里出外进,都带着口罩,露两只眼睛。如兰的脸如纸一样白,绝望地盯着女儿,欲说泪先流。医生要求家属暂时离开,护理由护士负责。
两个女人坐在一块,眼泡象被水泡过的樱桃淡泛了颜色,
嗓音低泣,泪流不止。
“这个孩子怎么这么苦啊!”
国子“刀子脸”的女人自言自语道。
“可不是吗?我刚抱她回来时,就哭个不停,从小就爱哭!”
刀子脸猛地警觉地望着如兰伤心的泪脸,明显嗅到了陈年味道,抹一把泪,问:“抱回来才多大?”
“差三天五个月!”
刀子脸问:“她的亲生妈呢?”
“我不知道,我从孩子她奶奶手中抱养的,听说这之前人家就改嫁了。”
“刀子脸”泪水稍干,杏核眼直逼如兰,道:“孩子没爹吗?”
“有爹就不给人家养了,”如兰用纸抹着泪,说:“亲生爹喝药死了,两口子吵架,何苦呢?”
后者一听脸阴沉着,气色很难堪。更不争气的是她内心挣扎,头大了。擦泪瞥向窗外寻望。准知道要倒下去,急忙扶住对面窗台。坐立不安。
心在沉浮!血在翻腾!灵魂在挣扎!她仿佛看见苍天何曾饶过谁的那铁青的面容,严厉的眼睛;以及那个苍凉的夜晚,那口枯井,井边奇形怪状的树上那只猫头鹰贪婪血红的眼睛,上空是弯钩般肃杀的残月……
如兰今天说的太多了,把“苦”误听成“哭”,都是悲伤搅乱了神志,尽管出来轻松多了。面对国子的女人,也就是亲家,不是一家人近似一家人,还有什么可顾虑的?
一想到红凤和明铎俩人至今未醒,心就被揪紧了。
心想,老天爷对她为什么如此不公平,将这么多的苦难都泻到她的头上,前世究竟造了什么孽,让她背负比山还沉重的包袱,一个女人何尝能经受的住?她注定要如牛负重一生吗?
“妹妹,”刀子脸在即将崩溃之下,心软得——准确地说是无力地瘫软,象遇见太阳就融化的雪,说道:“你这孩子在哪个村子抱的?”
“……”如兰略有顾忌地说:“离这七八十里的八叉村。”
“八叉!”--刀子脸一听,倒吸口冷气,脸色一怔,凛然异常。
本章已完 m.3q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