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屿墨听话地出去了,贺云祁关上门,走回床边,表情又严肃了起来。

带上口罩手套,打开消毒灯,贺云祁剪开他的衣服就开始处理。消毒的时候,这人被疼得有了反应,眉头拧成“川”字,嘴唇和脸庞都苍白得吓人,可他没醒。

贺云祁一边观察他的反应一边处理伤口。他被疼出了冷汗,喉咙里发出痛苦的闷哼,贺云祁却依旧镇定的地给他缝合,每一针都极稳。

一个小时过去,贺云祁终于给他包扎完了。等贺云祁给他穿好衣服,王屿墨和陆莘才被允许进去。

王屿墨心疼地给贺云祁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陆莘对他俩的腻腻歪歪表示鄙夷,抄着手去看那个弄脏她衣服的男人。

他还没醒,陆莘站在床边仔细看,擦干净血迹之后还蛮好看的一个人。看着挺文弱的长相,真不知道为什么会伤得这么重躺在路边。

陆莘忍不住转头问贺云祁:“这人情况到底怎么样啊?还能活吗?”

贺云祁拉着王屿墨走过来:“掌骨骨折,肋骨断了两根,大腿的那条伤口深约1.2厘米,腹部的伤口再深一点点就会划破肠子了。头上的伤也不轻,可能会有脑震荡,说不定会留下后遗症。”

王屿墨看了一眼这昏迷不醒的人,也不停地咂舌:“啧啧,看这样子在路边躺了挺久才遇到我们啊。这都没死,算他命大!”

男主光环果然也是很强的buff呀!

“星河呀。”

门口突然来人叫着王屿墨,王屿墨看过去,是阿姨。王屿墨走过去,阿姨急忙跟她说:“先生散心回来了,你快去佛堂!”

王屿墨只好撇下贺云祁和陆莘,先去佛堂见林父。

王屿墨走到佛堂,林父坐在蒲团上捻着佛珠。佛堂其实就是一个小房间,里面也没供什么佛,供桌上摆着林母的照片。林母去世已久,但供桌上摆的是一张林母笑颜如花的彩照。林父说林母不喜欢哀伤的祭奠的,所以就摆了张彩照,这佛堂的陈设也都是林母生前喜欢的。林父为她保留了这房间,还经常过来对着照片絮絮叨叨,说些琐事,仿佛她只是出门远游去了。林母生前信佛,林父就在她死后也吃素信佛了。可林父是个糙人,哪里懂佛法?于他而言,林母就是他的佛。所以他对着她念经,对着她打坐,还总是一五一十地把林星河的情况报告给她听。

王屿墨知道,林父把她叫来佛堂,估计就是要跟林母告林星河的状了。

王屿墨先给林母上了三炷香,再叫林父。

“爸。”

林父慢悠悠地捻着佛珠,一只眼睛微睁,看了她一眼又闭上了。

“哼!”

王屿墨不知道他在生什么气,这自己刚出院,林父不应该心疼得紧才对吗?怎么生气了?

“爸,您有话就说,我还有事儿呢。”王屿墨随意地坐在地上,从供桌上拿了个水蜜桃,往衣服蹭了蹭就咬了一口。

“没大没小!那是给你妈的!你吃什么?”林父拿起佛珠串就往王屿墨身上掼。

佛珠不大,林父也只是轻轻甩了一下,隔着衣服根本不疼,可王屿墨偏装出一副疼得不得了的样子。

“哎呦!爸!你女儿这刚出院呢!”

林父才想起来女儿伤的是肩胛骨,自己刚才好像就打到了她的肩,马上凑过来轻轻揉着她的肩,一脸心疼极了的表情,嘴里念叨着:“爸爸忘了,对不起啊,是爸爸的错!疼不疼啊?”

其实王屿墨伤的是右肩,刚才林父打的是左肩。王屿墨对着林父嬉皮笑脸:“嘿嘿嘿,不疼。”

林父马上明白过来她刚才是装的,又气又心疼地轻拍了一下王屿墨的头:“你啊!迟早把我气死!”

王屿墨真不知道他在气什么:“我气您什么了?我不一直很听话吗?”王屿墨想了想,又补充道:“至少现在很听话。”

年少的林星河可从来没听过话。

“你还好意思问!”林父想打她,又顾及她有伤在身,只好愤愤地坐回蒲团上,佛珠捻得飞快,“我问你,你住院的时候都干什么了?”

“我没干什么呀?”王屿墨表示真的很无辜。

“哼!没干什么?”林父斜睨了她一眼,“那为什么莘莘回来后说你在医院有个男人?”

王屿墨识相地闭嘴了。林父见她不说话,更来劲了:“老张还给我打电话,说你结婚了怎么我没通知他喝喜酒!还说你丈夫和小张在一个医院工作!”

王屿墨扶额,这也传得太快了!都传到父辈耳朵里了吗?

林父见王屿墨不说话,以为她心虚了,对着林母的照片就开始告状:“小漫呐,你看看这个不孝女哦!这婚都没结的闺女突然就有了丈夫了!这可怎么办啊!我真是要被她给气死啊!”

“爸,你够了啊!”王屿墨真觉得林母要是还在世说不定也要被他烦死。年轻时铁血豪情的总司令,现在像个小孩似的跟过世的妻子告状说女儿不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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