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余贺一笑。

“那方小娘有多久没见着隐三姑娘了?”

方喜闰心下算计,上次辛余枫过来就罚了楚心莲,连跪三日传遍隐府,春园耳听八路,更是第一时间就知道了。

“有个十多日了。”

“十日?”辛余枫捻着手里的手绢,绛紫色的铃兰花被掐在指尖,工艺妙极像极了真长在这方帕上,一方玄妙的妖冶,“那你和三小姐倒是挺热络。”

“都是家中人,若无什么特别的事情,我们常都会聚一聚。”

辛余贺柔和的眼光一闪,露出一丝锋芒,“可是我倒是记得我上次来也是十日之前,那个时候不见三姑娘,楚小娘还说是出去玩了。可是,按你这么说,倒是那个时候就伤寒了?”

方喜闰低着头,窗外飘进的凉风肆无忌惮地钻进她宽大的袖口,刺挠着她的肌肤,忍不住稍稍颤了一下。

那天有人来报只说了铃兰夫人压迫着辛余贺罚了楚心莲,她一时解了老爷接回楚心莲的气,竟忘了细问其中过节,还以为当时就谎称隐清欢病了。

楚心莲抬眼,方喜闰攥着的掌心褶皱深深,四指并的紧实。

“回夫人,小女确实并非十日前就染了风寒,只是归来之后妾身就没让她再去过春园。所以方小娘没见过是正常的。”

辛余枫浅笑,“楚小娘,你可不能再糊弄我了,你也知道,我不能随意被别人忽悠的。”

言下之意,显而易见。她能罚了她三日跪,就能再罚她三日,楚心莲忽地抬起眼,直视即使坐着也能跟她平视的辛余枫,一扫方才的怯生生。

“楚小娘这么看着我,是要说些什么吗?”辛余枫波澜不惊,一个贱妾而已。

门外,隐清欢又干起了偷听的勾当,也不知为何,当初在南阳的时候这种事情她向来都嗤之以鼻,觉得是不入流,自回了京都隐府,竟干了好些回了。

听着铃兰夫人和煦之言中的汹汹气势,隐清欢一个不悦,也不等身后的闻修跟上来,直冲冲就走进了厅内,像南阳时天不怕地不怕为所欲为的隐府小姐,非京都隐府。

隐清欢在众人惊愕的眼光下走了进来,稳当地立在厅内正中央,她看了一眼双手微合的楚心莲,又转而定定神色看向辛余枫,快速作了一礼又快速起身,“姨母好。”

辛余枫抬眼看去,仍是那个一见惊人的小姑娘,久日不见,似乎凭添了几分锐气,她勾勾嘴角,藏起显露出来跋扈,一副笑脸再迎上去,眼神飘忽不是对着厅中央,而是缓步踱进的一抹莹白。

“清欢来了。几日不见,是有些瘦了。”抬起眼皮,不经意似的瞥了一眼刚刚定立的闻修,“平远世子也来了。”

闻修拱手一礼,“问铃兰夫人安,问隐夫人安。”

“世子多礼。”辛余贺手势以作谦谦,板正的笑肌泊出三分张扬。

这府上的流言蜚语她也听了不少,就算没跟隐清兰求证过,也绝不相信是空穴来风。若清兰出息,真的许了将军府,那辛余枫就是看在将军府的面子上也再不敢跟她耀武扬威,也再不能来她的隐府指指点点。

“二位是长辈,虽经年不见,长辈之礼却不能忘。”

“世子今日前来,小厮并未通传,估摸着清兰还不知道,我遣人去唤一下。”辛余贺语毕就招来了身边伺候的侍女,伏着耳朵说道。

闻修张嘴想叫她罢了,却没快过她,伸出去的手又收了回来。

“世子稍等,清兰一会儿就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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