挨着乔林月坐的是王家的小姐,她原是所有人看好的令夫人,不过现在已经嫁人了。
王家和令家是世交,她和令徽又年纪相仿。令徽二十二岁那年,余家还没像现在这样威风,合作的只有令王两家。
彼时令徽接管令家事务不过一年,王父被底下人撺掇着昏了头脑,以为他还是那个浪荡子,撑不起场面,就拿着当时的合作半要挟着想让他娶了自己女儿。
早年令家困顿时,王家曾伸出援手,令徽念着这点恩情也就一直让着王家。可谁知王家贪得无厌,将算盘打到自己身上,这一举动彻底惹恼了令徽。他私下里当即叫停了合作,朝着尚还弱势的余家抛出橄榄枝。
香港市场本就这么大,他们两家垄断百分之八十的货源。剩下的百分之二十,余家又占了大头。令徽表面犹豫不决,背后授意余家跟王家背后的货源商交易,加价买入。
他们这事做的隐蔽,等王家反应过来令徽和余家已经做的风生水起,全然用不着自家参与了。
这一套流程下来王家市场占比大大缩水,稳定了令徽霸主地位,同时又多了个余家与他相争。
再往后的合作令徽默许了余家参与,王家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一句话不敢再提亲事,匆匆把女儿嫁人了。
王小姐看着身旁的乔林月,默不作声往远处挪了挪。眼神里有深深的鄙夷,却也有藏不住的艳羡。
乔林月醉得快要坐不稳,沫儿上前看过王小姐一眼后又低下头。
娇客圈有一瞬间的安静,立马又恢复原来的欢乐融融。
等着嫁人的小姐们聚在一起碰头笑闹,眼带钩子似的瞄过场上的年轻男人。碰到样貌好的小手指一翘,将他拎出来给小姐妹们看。
几个女孩子叽里咕噜把人评头论足一番后又笑得欢畅,乔林月看着她们的眼里是止不住的向往。
她们和上海的普通女孩子似乎没有什么不同,都是爱八卦爱碎嘴的,只不过她们出身很好罢了。
这样想着,乔林月不安的心也得到了些许慰藉,似乎顺着这个思路自己和她们便是一路人了。
可她不会想,没有令徽这个通行证,自己压根见不到这些上流小姐们。至于她们是不是和普通女孩子一样,是不是爱闲话,她便也不得而知了。
开场寒暄一过,令徽朝着乔林月走来,将她领到场中央。其实是半抱着,她已经醉得人事不知了,只有微开的眼证明这个人还没睡着。
老成人精的几个在暗处撇撇嘴,果然是这样。
令徽清了清喉咙,声音通过面前的麦克风传至整场。
他怀里揽着女人,像刚从风月场里走出来的,可偏偏就是端庄斯文的气质。排纽整齐,上衣寻不出一处褶皱,板正得要去开严肃会议。
他开口,是最最绅士的文雅说辞:“尊敬的各位来宾,晚上好。在下令徽,在此特地举办这场宴会来感谢各位的关照。希望我们以后合作愉快!现在,我提议,大家共同举杯为各位来宾和家人的健康干杯!干杯!”
说完他端过侍者盘上的酒杯一饮而尽,四周众人纷纷鼓掌同饮。
这段废话他记不住,场上也不会有人记住,但只要场面够热闹便好。
宴会未散,令徽作为主人竟率先离席。他抱着乔林月扬长而去,至始至终都未曾将她的真实身份介绍出来,轻慢地仿佛只是出来吃茶,然后闲逛一圈似的。
令徽带着乔林月坐在后座,夜色掩住他作乱的手。他呼吸都不曾错过一拍,可她却已经是满面红潮狼狈不堪了。
令徽淡淡抽回手,指尖还留有她胸前的香气。说不清是什么味道,好像和触觉都连在一起,暖得诱人。
这样好的容貌身段,哪怕不是他令徽,也有旁人来觊觎。明珠蒙尘不是他的作风,乔林月值得他用心将养,最好再镀一层金锁进水晶柜,只能由他一人把玩。
目光落在乔林月脸上,深而恶。
醉酒是她最好的妆容,颜色比胭脂更自然,像熟透的果实,等着人一口吞下。
她的懵懂茫然沾上酒,动作直白而不加掩饰,情动后像求/欢的猫,妩媚,放荡,令徽简直想活活玩死她。
他有心催她快速成长,最好每一寸每一处都经他丈量。
汽车平稳停下,令徽抱起她走上二楼,沿途的佣人纷纷低头避讳。
整个令公馆,包括香港上流都知道她的身份,唯独她自己不知。
令徽进的是她的房,转身踢上门,一场饕餮盛宴拉开帷幕。
月半正中,他额上全是汗,房间里弥漫着腥气味儿。令徽神色缱绻慵懒,大敞着衣襟点烟,深吸一口却是索然无味,比不上刚才万一。
他后牙紧咬错了一下,瞥着床上的乔林月扔掉烟,一切声音最终沉没在这深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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