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溪桥走在花园中,来到凉亭中央,见花移影正站在一块石头前看什么。似乎听见他的脚步声,便回过头。

柳溪桥上前行礼道:“花前辈在看什么?”

花移影道:“你同听弦一样,叫我先生就好。”说罢让了让,柳溪桥见那石上,刻着十六个字:明月疏枝,寻谁来栖,曾有青云,来就吾膝。

柳溪桥道:“好字,不知是谁写的?”

花移影道:“是听弦的师父。”

柳溪桥笑容一顿,他看向花移影:“先生。”

花移影道:“怎么?”

“听弦同我讲了些往事,楚二公子之事,您的伴侣不回来报仇么?”

花移影也看向他,两人默不作声。片刻后花移影道:“柳公子,我有些事情也想问你。”

柳溪桥微微一笑:“先生叫晚辈名字就好,请先生但问无妨。”

花移影坐在那刻字的石头上:“若是听弦有事瞒你,你会如何?”

柳溪桥道:“只要他告诉我,我就会偏向他。”

花移影倒是有些被他的直白惊到,抬头望了他一眼,随后收回眸光:“问箫那件事,我猜他没和你说全。”

柳溪桥道:“我也有个疑问。”

夏风习习,带着花香。

柳溪桥收敛了笑容问道:“先生派了人去保护楚问箫,而吴凌二人武功也非上乘,如何轻而易举抓到了楚问箫,又杀了人的。”

花移影垂眉敛目:“你的结论是?”

“听弦的娘当时在那?”柳溪桥声音有些冷,“她没脱离门派吧?”

这个故事里,楚听弦的母亲并没有被过多提及,那她去哪了?

花移影闭上眼睛,常常吐出一口气:“现在在哪不知道,当初是她带着吴凌二人去的问箫那里,也是她以娘的身份,骗问箫打开了门。”

柳溪桥站在夏日清晨的日光下,一字一句说道:“先生不必担心,我今生今世绝不负他。”

解药连服三天,内力基本回复,内力一恢复,那些伤便不那么令人烦恼了。

柳溪桥安静地走进一处地牢,他脚步轻盈,原本在地牢中的那二人的武功便没有他高,故而完全没有人发现他。

柳溪桥的扇子被楚听弦没收了,理由是受着伤少扇风。他手里空荡荡的有些难受,便不自觉摸上腰间的碧玉笛。

候如海正和萧郎面对面说话呢,一抬头看见柳溪桥笑眯眯站在萧郎身后,手中还拿着武器,一声冷汗一下子就下来了。

完蛋,柳少侠一定是跟着萧郎来的,他发现萧郎有不对劲的地方,结果捉奸成双把他们一起堵地牢了。完蛋了教主是不是会打死我啊我候如海还没把心上人追到手就要英年早逝了吗?

萧郎见候如海神色不对,猛一回头,然后他冷汗也下来了。

柳溪桥温柔笑道:“越兄,如有时间,可以劳烦你出来一下么?”说罢还彬彬有礼跟候如海打了声招呼:“候护法,又见面了。”

萧郎看了候如海一眼,低声道:“你去找教主。”说罢便老老实实跟着柳少侠出去了。

两个人就随意这么走着,柳溪桥笑道:“我猜你在地牢里,只是没想到真的就抓到你了。”

萧郎抿了抿唇:“柳兄,抱歉,之前骗了你。”

柳溪桥道:“无妨,只是你真名叫什么?”

萧郎道:“萧郎。”

柳溪桥一怔:“哪个郎?”

萧郎硬着头皮道:“我和候如海的名字连起来就是侯门一入深似海,从此萧郎是路人,就是那个萧郎。”

柳溪桥惊讶笑道:“倒是个有趣的名字。”

萧郎叹道:“候如海说我起这个名字太占别人便宜。”

柳溪桥笑道:“我记得苍舒左护法就姓萧,卧底嵩山这种事情,为何要左护法亲自去做?”

萧郎道:“两年前……得到了一个错误消息,说是凌楠出现在嵩山派,别人教主都不放心,我同他一样,真容从未出现过外人面前,便由我亲自前去,本来发现是假消息边想回来,结果认识了你,成了朋友,搭上了归雁楼,我觉得越长离这个身份还有些用,于是没有急于一时。”

他停了停,垂死挣扎道:“柳兄是因为看见了我,才觉得不对的么?”

柳溪桥很好心救他于水火:“不是,是你们教主自己不小心露出了破绽。”

他随后拍了拍萧郎的肩:“谁让他画的画都那么特别呢?”

萧郎:“……”

柳溪桥又道:“我确定他是苍舒现任教主,还因为一件事。”

他正色道:“同尘剑派九年前追杀过一个人,那人号称名门正派弟子,却对同尘剑派一为姑娘始乱终弃,掌门为弟子报仇时,那人胡言乱语说自己有两个儿子,是苍舒教主一脉传人,若是同尘剑派掌门杀他,定遭苍舒报复。”

萧郎一下子停下脚步。

柳溪桥平静地看着走过来的楚听弦的脸,慢慢把话说完:“他说,他的大儿子十五岁了,他正要去认回,奉劝掌门不要多管闲事。”

他轻声道:“你和我同年生人,我今年弱冠有四。”

楚听弦面色如霜:“你祖父杀了他?”

柳溪桥道:“废了他的武功后,他就疯了。他的门派前来要人,带走之后不知所踪。”

楚听弦给萧郎一个颜色,萧郎知情知趣退下。

楚听弦道:“从我给你说身世开始,你就确定我是苍舒教主了,那你为何不质问我?”

柳溪桥眉目含笑:“因为我在等你告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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