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滴本想让王翁醉拿个主意,谁曾想这师父醉着的时间远比醒着的长得多,又是人事不省!!!连话都说不利索,哇啦哇啦扯了一堆,他们硬是一个字听不懂。求师父不行,众人只得作罢。这是要将自己儿子扔出去改变苍穹的节奏,完全放养。以前只是猜测,现在大伙敢肯定王玖省十成是他捡来的。

听沙白道人暂时没生命危险,大伙紧等慢等还是等到了次日旭日东升才出发。他们抄了家伙,雇了马匹,十来个青年人身着宗门校服,白衣飘飘,无不是壮志成成、意气风发,策马往三里郭方向绝尘而去!

怎奈一伙人刚风尘仆仆出了城门,便被对面来的两人拦住去路,来者正是鹧鸢和墨残。雪滴也是前几日闲来无事,才弄清楚客官再来饭馆的男店主叫墨残,衣服店的女店家名鹧鸢,而且他们是两夫妻!

此事也得从自澹台憬悟老巢回来的次日说起,按约定,雪滴那日下午去找这二位老板,欲一起去他们府中打杂赔钱,可这二位店家正好都不在,雪滴又不可能自己寻着路去,因为她根本记不得去澹台憬悟府邸的路,只好作罢!闲来无事,她索性在客官慢走点上几个小菜,温上一壶茶,这才旁敲侧击从小二嘴里套出这二人的关系。

“姑娘,我家公子有请!”,鹧鸢道。

雪滴扶额长叹,心道:他们早不来晚不来这会来作甚,说有请那是往好听了说,因为自那日回来,就没去干过活,这二人八成是澹台憬悟让来兴师问罪的。

马儿来回踱着步,雪滴勒了勒缰绳,笑道:“还望二位回去同你家公子说声抱歉,我实在是走不开,等我忙完这阵,再去会他如何?”

“会谁?你何时偷偷认得什么公子?”,琅然一脸不屑道。

雪滴也不隐藏,自牙缝中蹦出个“澹台憬悟”

琅然愣了愣,没了下文。鹧鸢又道:“‘违抗命令,后果自负。’这是公子的原话。”

雪滴不理,策马奔出去许久,才想起自己答应在扶风做副业那档子事,那日雪滴只是随口应他,哪里想到这人竟如此较真,违抗命令?这梁子可结大了。她一路沉思,心道:自己越混越发没出息了。

一群人马不停蹄,直到正午时分才在山脚的凉亭里歇脚。

“三里郭怎么这么远?”,琅然两手叉腰,有些不耐烦地问道。

沙白似乎被热得直冒烟,他用衣袖胡乱擦了把脸,回道:“已经到了,那伙人就在我们身后这座山上占山为王。极其嚣张。”

琅然将下身的裙摆薅起来拴在腰上,漏出雪白的里裤,他用手当扇子,对着自己脸一阵猛扇,看上去更急躁了:“这什么鬼地方,热得想死,还要爬山?等爬上去我们就熟透了!”

一群人都跟着笑起来,蔓青萝打趣道:“熟了好,我们正好可以饱餐一顿。撒点孜然辣椒面,人间美味!”

琅然:“果然,最毒妇人心……诅咒你永远嫁不出去”

蔓青萝一脚踢了过去:“嫁不出去我就祸害你,折磨你一辈子。”

众人狂笑,琅然呸了一声:“就算我孤独终老,就算我剃发出家常伴青灯古佛也不会娶你。”

蔓青萝见琅然气得满脸通红,越发嘚瑟,双手叉腰笑道:“那我更要嫁给你,就要嫁给你,祸害你,摧残你!哈哈哈……你别跑啊,跑什么?琅然……喂……”

琅然终是吵不过,捂着耳朵跑了出去。嘴里嚷嚷道:“我不听,我不听王八念经……”

这里居然比七里城还热,高温容易让人内心浮躁。雪滴不怕冷,但最怕热,本来早也没了说话的心情,但听他二人你一言我一语,也跟着笑了起来。

众人喝了些水吃了些干粮,便要上山。将走到山脚,迎面来了两农夫,四十来岁模样,脸色蜡黄。二人顶着烈日,肩上都挑着箩筐,框里装了满满的西瓜,许是因为太重,二人皆被压弯了腰,看起来很是辛苦。看那行头,应该是夫妻。

“几位大侠,刚摘的西瓜,要来两个吗?”,女妇人隔了段距离询问道,话语中透着些许祈求。

琅然正热得不行,见了西瓜两眼放光,大声道:“要的,要的。甜吗?”

二人欣喜若狂,挑着箩筐一路小跑来到他们跟前,汗都顾不及擦便拍着瓜:“要多少,我跟你们说,这是自家种的,甜过蜂蜜。”

十来人一哄而上,都去抢西瓜。只有雪滴,自那二人走近,她便没再挪过步子,只是愣愣地看着那二人。

这时女妇人注意到隔得老远的雪滴,笑道:“姑娘,很甜的,你要吃吗?很便宜。”

雪滴盯着她看了须臾,烈日下的妇人肤色很黄,四五十岁勾要驼背,一看就是多年的风餐露宿,往日里应该很累,不然不会成这幅模样。

雪滴睫毛微动,她扯了抹笑道:“我全买了。”

雪滴走近掏出身上所有盘缠,也不数多少,全给了那妇人。

“哎哟,多了多了,要不了那么多。你别吓我。”夫人连连摆手。

雪滴有些手忙脚乱,她道:“我连箩筐也一起买了。”

妇人道:“那也要不了那么多的。听说之前老张家卖西瓜给一个公子,那公子竟拿金子买,因为钱多找不开,他便杀了老张,流了好多血,整片西瓜地都被染红了……老头子,我们不卖了,快走,快走。”

二人说着西瓜都顾不得挑,拔腿就跑。

雪滴伸出去的手还在空中,她远远看着那对狼狈逃窜的人,一语不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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