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地下城,已经很晚了。澹台憬悟的暗卫们不知用了什么方法,轻易而举就回到了雪滴走错路的地方,任凭雪滴如何发问,他们皆是一语不发,真真是训练有素。若非赶时间,雪滴都想好好戏耍他们一番。

澹台憬悟还算有点良心,派人一路护送。如若不然,就方才射箭那位来无影去无踪的高手,武功不在剑宗之下,且不论他是充谁去的,若是雪滴半路被追上,必是生死之间的恶战。只不过不知那人逃出来没有,澹台憬悟有没有将其抓捕。

雪滴一路神游,想着当下整个武林中,恐怕有威望的没威望的都晓得了这第一令在她手里,之所以没有大张旗鼓前来讨要,一方面顾及武林正派的颜面,还有一方面可能是大伙都想悄无声息地独吞这份密令。有一种秘密叫做“我告诉你一件事你不要告诉任何人,你发誓,违者五雷轰顶不得好死。”,结果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自己又要怎么才能独善其身,这是个大问题,至少目前,雪滴还没有任何良策。

十来人一直与雪滴保持着安全距离,虽看不见人影,但她能感受到他们的存在。直到雪滴走道尚辉轩大门口时,那种感觉才消失。雪滴对着空气说了声谢谢,一个纵身翻墙进了门。

“其实那武林第一令在百年前并无甚特别的威力,也震慑不住人,因为只是武林人士约定成俗的,诸如上斩昏庸盟主,下斩江湖小人此类作用。在当时,话虽这么说,但谁都有不服,是以作用不大。”

正殿灯火依旧,众人都还没歇息。雪滴正要推门进去,听王翁醉这样讲到。他似乎精神不错,想来是大醉初醒,心血来潮。

“那后来是怎么有的威力,足以号令群众称霸武林?”,蔓青萝的声音。

王翁醉长长叹了口气,说的乃是:直到十四年前,当今圣上一统天下,他帅军征战四方,铁骑所到之地,无不是尸横遍野、血流成河,因此遭到当地宗门的顽强阻击。虽说后来他还是一统天下了,但武林宗门并不服他管制,后来那圣上不知道经历了什么,居然在这第一令上加盖了玉玺的章,还说见令如见他。

这之后就有了持密令者持武林的江湖传闻,其实就是一道打着武林第一令名号的圣旨。他言名了皇权自那起决不参与武林纷争,任江湖自由发挥,适者生存不适者淘汰。

然而就在大泽国圣上一统天下没多久,那密令便离奇般消失了,至今了无音讯。

“师父,那意思就是,天下动荡时,圣上让武林第一令的威力剧增,以此令安抚武林□□,等天下安定时这密令便离奇般消失了。这不是哄人吗?那时候难道就没人站出来追问吗?”,又听一人说。

屋内传来王翁醉的笑声,像是十分欣赏这个人才,他道:“分析得很透彻,但此话只能这会我们几个说说,出去万万不可声张。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普天之下,也没人能猜得透权谋者们的目的何为。更何况还是当今我们这位深谋远虑的陛下,罢了罢了,不提也罢。”

“师父,当年持这第一令的人是谁?”,蔓青萝的声音。

半响没听见王翁醉回话,良久他长长叹了口气:“不重要了,已然不重要了。”

“管他是谁,第一令虽消失,可时至今日仍然有不少人相信它的存在。见令如见圣上,谁持有这第一令,就等同身上穿了件皇马褂。现下四处传谣第一令现世,没准它是真的现世了呢?哎呀妈呀,这可不得了,可以说是第二个皇帝啊。”,一同门激动万分,不难听出他对此令的无限渴望。

“第二个皇帝?我看未必,圣上能放权便能收权,再说,是祸是福尚且难说。学生才疏学浅,师父您说是这么回事吗?”,一人谈吐儒雅,一听就是个斯文人。

王翁醉又是一声老年痴呆笑:“福兮祸所依,祸兮福所倚。雪滴,还不打算进来?”

雪滴尴尬一阵轻咳,推门进入大厅,毫无半点不自然,她笑道:“听你们探讨学术,很是精彩,不忍打扰。”

屋内只坐了十来个人,不见王玖省他们。今晚的谈论,琅然居然一言不发,委实反常。

不待雪滴跟着盘腿坐下,琅然迫不及待问道:“我们走后,你是如何从那里脱身的?”

雪滴顺势给自己倒了杯水喝下,她摆手道:“一言难尽,说来话长,还是不说了……你们这是什么表情,我绝对没干坏事,上对得起父母下对得起天地。”

王翁醉身边摆了许多空酒瓶,见他眼皮子一直打架,一看便知又要醉过去了。他嘴里一直嚷嚷道:“福兮祸所依,祸兮福所倚。”

十来人中年岁皆不大,且进宗门不久,他们应该还不知这第一令在谁手里,所以都以为王翁醉在说酒话,只有雪滴明白他在说自己。武林各路高端人士既已知第一令在她这里,消息虽不至于妇孺皆知,但作为云岭宗门的众师父之一,他肯定也是知晓的。

一群人东拉西扯又扯了些许白话,便各自回了房。雪滴回房也学蔓青萝一头扎进冰水桶,好不自在。

“王玖省他们出去整整一天了,竟然还没回来。师父怎么说?”雪滴将头钻出水,双手靠在浴桶上问正在整理床铺的蔓青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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