蔓青萝翘起半边身子,疑神疑鬼道:“这我是听底下人传的,他们说啸咏师兄在进云岭拜师前有个未婚妻,名为浣纱,双方父母!连聘礼都下了,就差拜堂成亲。后来好像因为师兄有些年头未归,浣纱便喜欢上了督抚侄子,二人还经常……经常……”

雪滴听她半天说不出个所以然,心中也明白大半,她道:“啸咏竟然有未婚妻,这我倒是从未听说过。你说那二人私下行不轨之事?可是男未婚女未嫁,女方若是等不了师兄,大可退婚另寻良配,这并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凭啸咏师兄为人,他也不可能不答应退这婚,何至于闹出人命?”

蔓青萝见雪滴将男女不轨之事轻描淡写说出来了,竟还如此淡定,敬佩知心油然而生,愣是半响才说:“师兄没有不答应退婚,关键就是那日师兄下山,正好撞上浣纱与这宋如玉私会,重点还不是这私会,重点是这宋如玉原来家中早有妻儿,他对浣纱说就算她退婚,自己也不会娶她为妻,毕竟是退婚之女,入不了宋家的门。”

雪滴本来只打算闭目养神随便听听便过去了,但这厢她来了性趣,坐起了身,道:“也就是说,这宋如玉明知浣纱有婚约在身,故意撩拨,二人亲密过后,又不能娶浣纱。这事刚好被下山的师兄听见,遂发生冲突,最后失手误杀了宋如玉!”

蔓青萝点了点头。雪滴若有所思喃喃道:“怎么会有这么巧的事,你可知那日啸咏为何下山。”

蔓青萝迟疑半刻,呆呆摇了摇头:“这倒是没人问过。”

蔓青萝突然道:“难道你认为是朝廷想借题发挥,好以此来问云岭剑宗的罪?”

雪滴又摇了摇头道:“不像,太明显了。不够,单人物关系上,不足以达到定宗门的罪。”

蔓青萝哎呀一声躺了回去,懒散道:“为今之计,是想如何才能帮到啸咏师兄,他不能被官府带走,带去就等同于认罪。”

雪滴又问:“果真两日后官府才来拿人?”

蔓青萝道:“师父他老人家人脉关系遍布南疆,山下传来的讯息,想来不会有假。”

雪滴也躺了回去,缓缓闭上了眼睛,好像真在养精蓄锐。

她一觉醒来时,月亮已经挂在了天上,黑黑的夜空繁星点缀,看了让人舒心。蔓青萝不知何时出的小茅屋,此番又只剩雪滴一人。

初春的夜里寒气依然不减,尤其是山间的夜晚,更是寒冷,雪滴打了个寒颤,信步进了里屋。那日他们虽丢了茶叶点心,随身衣服却都背在背上,倒也没丢,她又穿回了那套青衣,白日里若一头埋进草丛中,不仔细点还会看错。

雪滴没有要睡的意思,茅屋中油灯一直亮着,直到深夜,她吹灯出了房门。一路轻功,转眼来到殿前,借着依稀的月光,雪滴直奔啸咏养伤的房间,毕竟是习武之人,雪滴将将塌进房门,便听见句警惕的:“谁?”

雪滴关门来到啸咏床前,低声道:“是我,雪滴。那日师兄似乎有话对我说,你到底想说什么?”

听闻是雪滴,啸咏放下了戒备,他道:“哦,也没什么,就是知道自己死罪难逃,想交代一些后事罢了!”

黑夜中,雪滴皱了皱眉,他为何又要撒谎。雪滴换了个话题问:“师兄那日是特意去寻我们的吗?”

啸咏想了想,道:“也不是特意去寻你们,你知道以往采办都是我去的,那天刚好去买点东西。”

雪滴看了眼床上之人,又道:“我记得你每月月底才会下山采办,这才月中,怎么突然要买东西?”

啸咏道:“也不一定非得一个月才能去一次,这个月门中开销比往常大,遂提前去置办了些东西。”

雪滴心想也对,她又道:“你……真的误杀了那宋如玉?”

啸咏长长叹了口气:“唉!真的误杀了,许是运气不好吧。”

“运气不好?”

“嗯,那宋如玉也懂些功夫,拳脚间,我气急攻心,没把握好力度,一脚踹在他头上,当场就断了气。”

雪滴突然喊到:“师兄,有没有一种可能,你是被陷害的。”

啸咏苦笑了两声,无奈又心酸,他道:“雪滴,谢谢你,众多同门中,数你最冷淡,也数你最热心肠。没有那么多的陷害,人就是我杀的,我不会躲避也不逃避。往后岁月里,你一定要安分守己,认真学习,莫要乱了分寸……你走吧,我累了,想休息。”

雪滴不知怎么走回的茅屋,胸中郁闷。她从不自诩自己是什么救世主,但啸咏,她真的是想救,不是同情心泛滥,而是原则,一个人来到这个世界,生死应由自己掌控,而不是受他人摆布。她总觉得此事太过于巧合,并不是看上去那般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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