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行人出了南疆第一客栈,准备回云岭。昨夜匆忙,雪滴未曾仔细打量这客栈,此番细细看来,委实富甲一方!位于七里城街心,东南西北四个方向皆设有大门,楼台亭阁雕栏玉砌,即使是清晨,宾客仍然络绎不绝。

一行人从北门走出,正欲转身,雪滴眼角瞥见那匾额的右下方,有一个蓝色火焰标志,也不知用了什么染上去的,竟像真的那样,煞是好看。

蔓青萝似乎看到了雪滴的好奇,露出她那小虎牙笑道:“这是扶风的标志!”

闻言雪滴挑了下眉,多看了两眼,心道:昨天那伙人真是不走心的冒充者,连扶风的标志都不知道。不过好像自己也不知道。

穿过大街各种叫卖的人群,雪滴喃喃吐道:“为何是蓝色火焰?”

琅然道:“坊间传闻,说那澹台憬悟曾受过烈火焚烧,大难不死,他便将这蓝色火焰作为标志,商铺遍布天下,南疆就有一半的产业在他名下。”

雪滴想起澹台憬悟那幅模样,笑了笑道:“烈火焚烧,我看倒不像。”

琅然咦了一声:“你见过他?我跟你说你千万别信那些自称澹台憬悟的,没有一个是真。传闻还有人把他冒充成一副公子如玉的模样,四处蛊惑小姑娘芳心,似你这等长相,很容易被他盯上的……悠着点!”

冒充成一副公子如玉模样?是真是假,难下定论,蛊惑芳心?芳心是何物,她怕是没有。雪滴哈哈笑了两声,觉得很是滑稽。笑声朗润,长街上传出去很远。青衣女子和四五个身着校服的少年渐行渐远。

客官慢走饭馆的阁楼上,就在昨天雪滴他们坐过的位置,当下也坐了一个人,那人红白相间的长袍,听有笑声传来,他长长的睫毛微微一动,并未抬头。

就快出城门时,忽听见一句:“姑娘,我家衣服穿得可还自在,以后要衣服随便来店里拿,你来免费。”

说话之人语调尖尖的,像及了街边的吆喝声。一行人闻声转头看去,雪滴一眼便看到匾额旁的蓝色火焰。昨日她还感慨南疆越发繁荣昌盛,所以衣服都越发豪华了,竟有那男子一模一样的衣裳,原来如此,是他的店!有他的衣服,一点也不为过。

她正神游,其余人脸色可不太好,琅然道:“你怎么认识这老板娘?”

雪滴老实交代道:“昨日来买过衣服。”

蔓青萝道:“买过他们家衣服的人成千上万,可她只对你一人说这话。”

额,雪滴认真思考了翻,如实答道:“或许,我是跟澹台憬悟一起来的,故而……”

“切……走吧走吧,不想说就不想说,竟还用这等理由诓骗我们。”

没人信,雪滴:“……”

琅然此番私自下山,回去少不了皮肉之苦的惩罚,为减轻罪过,他将自己身上和蔓青萝他们的钱搜刮得一干二净,只为给剑宗卢庄生买上品好茶,他道这样或许可以逃过一劫。

这厢一行人买了茶和糕点,正欲出城门,忽闻身后传来一声巨响,雪滴转身一看,眉头皱了起来。只见一人从酒楼上被扔下来,砸在路边小摊上,发出巨响,登时围了许多人。

王玖省脱口而出,喊道:“啸咏师兄,是啸咏师兄。”

“师兄向来是云岭弟子中的楷模,是谁吃了熊心豹子胆,待我去问个说法。”琅然说着便大步流星跑了过去。

雪滴看了眼楼上之人,官家的人!心道不好,跑上去拉过琅然:“等等,不能这样去。”

琅然气得脖子都红了,他大声道:“为何,难道不救了吗?”

救,当然要救。啸咏是年轻一辈里的佼佼者,两年前雪滴刚进山门,诸多规矩不懂,还是他悉心提醒,给了雪滴许多帮助。二人往日里关系很好,啸咏偶尔还会与琅然他们一起去她那里吃火锅,喝小酒。

蔓青萝也跟了过来,劝道:“琅然你别急,我们都会救,看雪滴怎么说。”

雪滴又看了眼酒楼上的人,边朝方才叫她拿衣服的店面走去边道:“朝廷近来似乎对我们宗门人士颇为不满,三番两次找茬,我们这样冲出去,只会平添仇恨,换衣服。”

五六个人跟上雪滴,琅然道:“没钱了,用光了。”

雪滴叹了口气,道:“赊账,下次来还。”

老板娘见他们去而复返,乐开了花。雪滴进店也不废话,客气道:“店家,我们几个想买几件衣服。只是今日盘缠皆用完了,能否……赊账,您尽管算上利息。”

女店家瞟了眼他们,道:“好说好说。姑娘用什么做信物,不然我去哪里找你。”

雪滴想了想,全身上下,尽没有一样拿得出手的物件,真是白混了这些许年。

这时蔓青萝忙取下手上的玉镯,一看成色就知价值不菲,她道:“用我的,这下您放心了吧!”

若是别的店家,见此等货色的玉镯,早就答应了。可这女店家笑着摇了摇头道:“我只要这位姑娘的,什么都可以。”

雪滴皱眉表示不解,心想这老板娘也当真奇也怪哉。事急从权,她只得将脖子上的白布脱下,道:“这也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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