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术没有说话,就这样看着她,额头微低,看不到她的眼睛,紧紧抿着的嘴唇似在宣示着内心的慌张。
就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般,千言万语都卡在喉咙里,怎么也吐不出来。
白术不说话秦飘然也不敢走,两个人就这么静静地站着。时间仿佛静止,屋外的一切都与他们无关,一切看似再美好不过。
最后是秦飘然坚持不住了,她没有勇气继续在这间屋子里停留下去。和白术独处越久,她就越害怕,害怕自己会后悔,后悔当年的选择。
沈之安很好,不管是作为她的丈夫,还是沈弈秋的父亲,他都是十分合格的,挑不出一丝一毫的毛病来。
所以秦飘然是不会走上当年柳絮的老路的,她可以安安稳稳地过完这一生。
有些事,既然错过了,就没有必要细究,也没有必要回头。
人也一样。
她这样想。
秦飘然走出酒楼的时候,将沈弈秋也带走了。沈弈秋跟在她身后,一脸愁容,心不甘情不愿,嘴里还嘟嘟囔囔地说着话,秦飘然没有理会。
白术所在的厢房,窗户正对着热闹的大街,他从半掩的窗户中,将楼下之人看得真真切切。直到秦飘然坐上马车,沈弈秋无意间抬头望了一眼,白术心虚地往后躲。他不确定沈弈秋有没有看见他,但即使看见了,他应该也不认识。
林裕本是猜不出秦飘然的身份,从头到尾她都把自己包裹得严实,除非强行扒开那件斗篷。
沈弈秋临走时对她唤了一声“娘”,他唤得小声,有心的林听得清清楚楚,“原来是你。”他当即便知这个裹成粽子一样的人是谁。
王城之中,贵妇出门逛街乃是常事,不过都喜遮面,为的就是不想被人议论,可把自己包裹得密不透风的,少之又少。
见多了世面的林裕,猜测这其中必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猫腻,他对留在厢房里的另一个人就更加感兴趣了。
若他猜地没错,白发、白须只是为了掩人耳目,甚至连腿疾都可能是装的。
如是想,他折回身往楼上走去,小二遵他的吩咐一直守在楼梯口。
林裕指着白术所在的厢房,问道:“走了没?”
小二摇头,笃定道:“还没走。”
林裕三步并作两步,大步迈近,他理了理衣袍,想好措辞,便抬手扣门。屋子里没有传来任何回应,他双手一推,门吱呀打开。
然,屋里早已空空如也,只留下一股淡淡的胭脂香味。
林裕怒瞪着小二。
小二在屋子里走了一圈,没找着人,他也是诧异至极,他低下头,一副做错事的样子,道:“老爷,您让小的守着,小的眼睛都没眨一下,小的真没看见他出来。”
林裕心中一沉,无意中瞥见角落里有一堆东西,待他走近,小二已经将东西捡了起来,“这不是刚才那个瘸子的东西吗?原来他是装的。可是老爷,除了那个穿斗篷的人和她的侍女,小的真的没看见其他人从这屋出来。他到底是什么时候走的?又是从哪里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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