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国公府内丧礼结束,摆宴答谢前来帮忙的各家宾客,热热闹闹。府外洋洋洒洒的鹅毛大雪落了一层,又一层,清清冷冷。

我抬手抓住的窗边的黑鸦,从它脚边的竹筒里,抽出一张纸条。

“刘士有船队已至鄢陵,十日后入京都。船三百万两白银只余下一百五十万两,其中一百两去往秦相老家,另外五十两去往瓜州。”

我皱着眉头将纸条递给正在洗杯泡茶的祝老爹,他翻看之后,随手将纸条在灯火点燃。

“闫霜行的口供已经签字画押了,田布政使死前也吐出了很多东西,这密报想来家也看到了。若是程砚的奏疏也写好了,这局子就布好了,剩下的就是大戏开唱。眼下马就要到年关了,朝廷开支收紧。家今年这个年不好过,大家就谁都不好过。”祝老爹抬手斟茶,淡淡道。

我接过祝老爹递给我的茶杯,“程大人那本奏折,把家骂的狗血淋头,家还能容的下他吗?”

祝老弟自顾自的喝一口茶,“家的身子远没有看起来这么硬朗,他要是想给他最爱的儿子留下一片太平治世,那程砚必然会被家留给新帝,用来整饬朝廷风气。”

“那家到底看的是谁,既然到整饬朝廷,那看来贤王是没戏了,可惜了他这么多年的筹谋。”

“不可惜。何为贤,能臣名吏为贤,贤王字知忠,何为忠,为君王肝脑涂地为忠。从一开始贤王就不在家的考虑之粒”

我低头品了品手中这杯略带苦味的茶,“这宫墙之内是不是真的有真心与长情,这情足以长的左右家的决定。”

祝老爹抿了抿嘴边的胡须,“人心易猜,情难测。顺势而为吧。”

十月的朝堂先是让闫霜行与田布政使的口供扎的人心慌慌,闫霜行那六大箱子账本,没有哪一位官员敢在此时对着家跪地起誓自己从未从闫家拿过一个铜子。

这账本的风波刚起,程砚就在诏狱中以死相逼让狱卒将他悉心笔耕数日写成的《治安十疏》交家。

那奏折的开篇第一句便是,“为直言下第一事,以正君道、明臣职,求万世治安事。”

其后痛陈朝中贪腐弊病,指着秦相极其党羽的鼻子大骂其阿谀奉承,贪得无厌,残害忠良。

祝老爹命我备一口棺材送到诏狱里去。

再次见到程砚,他虽然清减了许多,可精神依旧很好,“孟静兄破费了,竟然还给我买了尚好的桐木棺材来。“

“我四叔这也是敬佩程大人,敢于直言谏,痛陈时弊,算不得什么破费。只当是一点心意。”我对程砚俯身一礼,“只是这抬棺进谏,侄还是希望程大人用不这棺材。”

程砚仰头大笑,“生死有命,我为官只求不愧对于家,下不愧对与黎民百姓。这官做的便对的起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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