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狗子颠颠儿离开的背影,大伯嗔笑一声,“这子跟你爹时候可是越来越像了。”

“我倒是觉得,这一年不见,忽然就觉得狗子大了许多,明显少了很多稚气。”我不由感叹道。

“刚刚你问我下棋,我现在打不起太多精神了,不过我且跟你一句,你记在心里,若是想明白了,赢你爹应该不成问题。”大伯喘了口气,继续道,“你要记得多侵凌,少用战,重取舍。布局已经确定,你需要做的是乘时而变,灵活机巧,而不是处处搏命厮杀,当舍则舍,当断则断,贪恋眼前容易失大局。”

这话里的每一个字我都懂,可这话里的意思我一时间有些不太明白,“我记得棋经中一曰布局,二曰侵凌,三曰用战,四曰取舍。为何大伯不对布局做评价呢?”

“我们做不了布局的人,我们从来都是这棋盘上的用战之子。之前我问你董家的事情,你要听步步为营,可人终究不是棋子,我还是想给你讲一讲其中的风花雪月。有时候感情驱使人做出的决定,是算计不来的。”大伯轻咳两声,继续道。

我见他精神头已经比我刚刚叫醒他的时候差了许多,便不忍心他在继续费心思讲话,“这个故事长吗,若是长,不如放放再,您也早些歇息,我还等着您精神好了,再与我一边下棋,一边讲解这所谓的多侵凌,少用战,重取舍呢。”

“丫头不用哄我,我自知我这精神头只会一比一差,药石无医,趁着今精神好些,我就多一点。多一点,就少一点遗憾。你去将那火上温着的参茶端来,我喝了提提精神。”大伯喘口气继续道。

我将温热的参茶递到大伯手中,服侍他喝下。

大伯用帕子沾沾嘴唇继续道,“大概是兴庆二十年的光景,那会儿,你大伯娘刚刚进门没多久。那一年办喜事的人家是真多。那年花朝,董家嫡女的求姻缘的荷包砸到了名不见经传的十一皇子的脑袋。花朝节上上给牵的红线,钦监的人是命定的好缘分。其他几位想要拉拢董家做助力的皇子就是不愿意,也不好再多什么。五月里,一百零八抬的嫁妆从董家的大门出来,经过朱雀大街,被送进略显寒酸的皇子府。”

“这倒是跟话本子里的才子佳人很相似。”我点点头评价道。

“这才子是谋定而后动,有大忍耐成大事业的皇子。这佳人是饱读经书策论,有大胸怀大智慧的佳人。珠联璧合,将杀异姓王夺皇位这场局搅得腥风血雨。将老皇帝逼的称病不出,只能看着自己的儿子互相残杀。”

“哪个皇帝也受不了自己的儿子一强过一,更受不了自己处于被动之地吧。”当皇帝的那个都不是心慈手软的,对自己的儿子也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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