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似乎是一个梅雨季节的午后,下了许久的雨不停地从屋檐上滴至石砖上,母亲很喜欢听这个声音,她也是,在这个时候,母亲的心情是最好的。

母亲没有应答,但应当是听到了的,她便径直说出了自己的诉求。

“我想……学一些剑术。”

茶盏轻轻地敲击在瓷石上,清脆的响声很好听,母亲的声音不温不火。

“为什么?”

她并未责骂她,这让她稍稍鼓足了一点勇气。

“因为…因为我学来的话,在平时就能强健体魄……”

这话编的她自己都不太相信。

“谁来教你?”

出乎意料的,母亲回应了她一句。

沙耶呆呆地望着她,不知不觉地将幕后推手供了出来。

“…鹤丸……”

“长谷部,叫鹤丸国永来见我,…你可以出去了。”

她睁大眼睛,谁都知道妈妈叫鹤丸过来会是什么结局,上前几步,她一下子抓住了母亲的手,冰冰冷冷的。

“和鹤丸没有关系!…都、都是我想练……”

“妈妈不要怪鹤丸……”

她抬起脸来,望向母亲半敛的眼睛,身体却在控制不住地发抖。

“……为什么?”

半晌,母亲的手缓缓地抚上她的脸颊,手指微微颤抖着,像是梦呓似地喃喃。

“总是……要…”

母亲的话语被她自己硬生生截断,过了许久,才重新开口。

“…你永远,都别想碰那些东西。”

她的声音很轻很轻。

“我不准。”

为什么?

从房间里被赶出来的时候,长谷部也一起跟了出来,雨还在淅淅沥沥地下着,被风吹斜的雨滴有些沾湿在她的头发、衣物与袜子上,她没听身后的压切长谷部说了些什么,径直地往前走了过去。

于是她再一次坐在手合场的边缘,耳边是压切长谷部不绝于耳的絮絮唠叨声,无非是什么让她不要再招惹母亲生气一类的事情,远处鹤丸躲避惩罚的哀嚎隐约传了过来,伴随着乱藤四郎模糊的嘲笑声。

屋檐旁不知是谁悬挂着的风铃被风雨吹动。

加州清光与大和守安定站在手合场中央。

即使不远处少主的目光让他们微微地有些不适,但为了以后的出征,还是好好地讲了下去。

“冲田君的……”

剑尖下沉而后倾斜,对准对方眼睛。

“只要你——”

踏步三段。

“就……”

刺。

“真简单啊。”

身旁的幼主突然出声,打断了长谷部的大篇侃侃,他愣了愣,然后便看见了幼主那双玲珑剔透的眼睛。

她歪过头来望向他,眨了眨眼睛,嘴角却不知在何时绷直,在与他目光接触时弯了弯。

“哈啊——看一遍就行了,一点都不好玩。”

她站了起来,轻轻打了个哈欠,仿佛失去了什么兴趣般地转过了身。

“我们走吧,长谷部。”

她径直走向雨幕里,任由细碎的雨丝打乱她的头发,身上的衣物很快变得潮湿起来,纯白的衣角粘上泥水,压切长谷部一惊,连忙撑起伞跑到幼主身边,却听见了她低低的呢喃。

“我不练剑了。”

……

手上的日轮刀被人轻轻地拿了过去,灶门炭治郎惊讶地转过脸去,望见了面色十分苍白的花本沙耶。

她左臂的伤口似乎已经不再流血了,但她却抬起手臂来,又面色平静地割了一刀。

“沙耶小姐——?!”

面前的场地还在交战,两人对战一人勉强平手,但还是隐隐处于下风趋势,受伤也是在所难免。

猗窝座有些烦躁了。

他想结束这一切,便往后踏了一步,术式展开。

“破坏杀·灭——”

有隐隐的血腥味顺着风向传了过来,猗窝座的动作随之一顿,两人便借着空隙毫不留情地刺上几刀。

“这是,什么味道…”

不远处,炭治郎只看见面前的少女对着他缓缓露出一个血色尽失的笑容,握着日轮刀,像打斗着的三人那样如同一道残影消失在他面前。

“沙耶小姐——!!?”

——「这是冲田君最引以为豪的剑术!」

她得赢。

沙耶睁开眼睛,场中三人的动作不知在何时已经变得异常清晰,恶鬼的杀招已然冲至二人胸口。

一步超音,二步无间,三步绝刀。

“——无明三段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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