抚发间那枚手工潦草的花簪,看了看水中的倒影,章栖宁笑了笑,道:“这是你第三次为我簪花了。说为我簪花,可不许食言。日后我便在家中专门辟一处地方养花,一年四季,花开常在,不会让你有理由偷懒的。”
展隋玉笑了,一边应着。转而一想,栖宁说这是第三次他为她簪花?在宿州他为她簪过樱花,还有就是这一次,一共是两次才对。这第三次是什么时候?
“栖宁,除了这次,我只记得在宿州时曾替你簪过一次花。还有一次是什么时候,我怎么没有这个印象?”
“那就是你忘了呗。”章栖宁站起身,两手背在身后转脸冲他回眸一笑。“换作别的姑娘这时候肯定都生气了,不过我和她们不一样。不会因为你在这种事记性不好就怪你的。实在想不起来,就算了。”
“不是。”展隋玉追去,“听你这话我怎么觉得那次还特别重要?我想不起来,你就说给我听,或者…给我点提示?”
展隋玉赶她,章栖宁偏头道:“三月初八,岳阳花灯节。”
花灯节?岳阳?
展隋玉愣了下,栖宁她还去过岳阳,还参加过花灯节?
“什么时候的事儿?”
章栖宁笑了声,“提示结束,下回请早吧。”
“下回是什么时候?”
章栖宁嗯了一声,想了想道:“不知道。”
展隋玉心里叹了声,那就是没有下回喽。
岳阳花灯节…他得好好想想。
十六岁去宿州表哥那当顾问,那之后的花灯节他就没参加过,那就是十六岁之前。
太小的时候不可能,章家不会放章栖宁一个人出来,听说她在离家出走前走没出过家门啊。
“你第一次离家出走是什么时候?”
章栖宁眼中攒聚起星星点点的笑意,“十三岁。”
十,十三岁?!
展隋玉下打量了她一眼。
应该不是吧。没出过门单枪匹马的,哪有女孩子敢一下子跑到那么远的地方去。
这他就猜错了,章家人也没想到她不仅敢,还真有本事好好跑到岳阳去了,当时一顿好找。
有关这个问题,一度为难了展隋玉不少日子。
季然和陶雪戚这边没谈什么,季然本就不是什么能说会道的人,陶雪戚没事也不会多说什么。两个都不说话的人在一起,所以才会闹出这些一句话就能解决,却始终解决不了的问题。
季然:“他们两个,有点慢啊。”
陶雪戚勾唇笑道:“他们那哪只是去洗脸收拾,只要章栖宁那个丫头有心,展隋玉根本奈何不了她。”
在暗室里便一直对她藏着敌意,想必是知道她曾经对章栖宁做的事了。明明不想看见自己,却还能忍得住,是看在章栖宁的面子吧。
“他们回来了。”
陶雪戚见展隋玉一脸疑惑,心里料定是章栖宁又做了什么。
“林肃来过了,放下食盒便走了。”季然看了一眼一旁的食盒道。
章栖宁点点头,打开食盒。
“有什么事边吃边说。”
说着自己拿了一颗煮鸡蛋看了一圈四周往一块干净石头敲了敲,剥开后吃了一口。“你们随意,以防万一我让他准备了四人份。”
陶雪戚:“心意我领了,不过我在下面已经吃饱了,暂时不饿。你们吃吧。”
展隋玉和季然在食盒里拿了东西,章栖宁看着陶雪戚,道:“不如从你到底是什么开始说起吧。”
“咳咳咳。”季然被她这句话差点噎到。
不是,有这么直接问话的吗?
“弟妹,其实——”
“这是一个很好的联系点,承启下不是吗?又省时省力,为什么不直接从这里开始?”章栖宁水煮蛋吃到一半,看了一眼季然道。
陶雪戚看向她,“会这么选,看来你猜到一些事了。”
“不打无准备的仗。去哪里,做什么事,见什么人,不做一点功课怎么行?”章栖宁笑了下,“况且二十年前陶家的事本就有疑点,这期间没有人提出质疑无非是商人无利不往。各人自扫门前雪,莫管他人瓦霜罢了。只要去查,多少还是能查出点什么的。”
章栖宁:“再说了,你本性什么样,不说十分,六七分我还是猜得到的。一百六十多口人活生生被烧死,这里得积累多少怨气?面对一个凶宅,我可不奢望出事了别人会来帮我。总得查清楚了,不是吗?”
“你这么厉害,不如猜猜我是什么?”陶雪戚笑看着她,漂亮的眼睛微微眯起。
章栖宁吃完手里的鸡蛋,展隋玉拿过林肃一起送来的竹筒,从食盒最下面一层找到放杯子的地方,给她倒了一杯豆浆过去。
章栖宁接过来喝了一口,道:“我不知道你是什么,但我可以把我查到的告诉你。”
“说来听听。”陶雪戚忽然有了兴致,她是真想看看这丫头到底能查出来些什么。
那件事陶家的当家决计不可能对外人说,就连自己的家人也不会说,只会将秘密传给下一任当家。
章栖宁:“之前在宿州,臧家的案子两位听说了吗?”
臧家?
季然他们不知情,可展隋玉却是知道臧家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听到栖宁提起这件事不由怔了下,连看向陶雪戚的眼神都变得有些审视起来。
季然点头,“听说了,是拐卖孩子的事吧。”
章栖宁:“当然,官府对外自然是这么说。”
季然也察觉到展隋玉眼神的变化,反应出此事绝不简单。
章栖宁:“季公子不知道也是正常。臧家拐孩子只为了一个东西——太岁。”
当陶雪戚听到太岁两个字时,看向章栖宁的神情不禁愣了下,心里有些惊讶。
“什么?”
太岁是什么季然大概也听过,可此时听到脸神色不由一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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