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一件事情,”乐承若的目光逐渐涣散,飘到了莫倾衣的身上,意味深长地说,“儿臣实在是……对不住她。”

温德妃警惕地看了一眼左右,悄声呵斥道:“又提她做什么?她是你父皇的女人,你就不要有任何的肖想。”

乐承若的眼中有星星点点的光芒,“儿臣一直以来为温家活了很久,朝政、亲王、甚至是娶妻,一切都是为了温家地位永固,唯一一次放肆就是惹了她。儿臣最对不起她的事情就是没有负责到底,这是儿臣的懦弱无能,儿臣想她有个好人生。母妃,宫中就交给你了。”

温德妃的目光有些晦暗不明,“母妃知道,但是你不要在这里陷入太深,终究害人害己,无法自拔。”

“母妃在宫中一定要注意安全,现在苏皇后的眼睛会始终放在你的身上,上次搜宫不成,这次就要使其他法子让你难看。儿臣近来与乐承荏交好,就是看重了一件事情。”

温德妃诧异地抬起头,“什么事情?”

乐承若目光灼灼,“儿臣觉得,七弟并不是那样的微不足道,相反,他绝非池中之物。母妃一定要与他交好,至少要与向淑妃交好。儿臣无心的位置,他未必无心。”

早些年,温德妃也不是没让他动过心思,可他觉得那样的生活实在是枯燥乏味,他喜欢的是珝王兄那样闲云野鹤般的生活。最后温德妃倒也不管他了,他就一直兢兢业业地生活着,却始终不得空。

“你可是得知些什么了?你父皇明明无心与他,他再有才华,也不会动摇乐承藉分毫,反而会成为他的催命符。”

乐承若深知如果自己不说出来温德妃未必会猜得到,“儿臣怀疑的是,他手里的底牌未必没有曌明强大。”

“你是什么意思?”温德妃愣住了,比曌明强大?为什么这样的国家她没有听说过?那难道不是帝国吗?

“母妃别忘了,有一种势力不需要领土,举目之内,有人的地方就是江湖。”

温德妃再次压低了声音,也压住了内心的惊涛骇浪,“你是说乐承荏他是某一江湖势力的头目?”

“而且是二十四楼,天下第一组织的头目,”乐承若静静地说,“母妃,你不知道当初儿臣是怎么出来的。曌明没有人救儿臣,儿臣被一群黑衣人从地牢救出来,他们却不告诉儿臣他们的本名。是他们给了儿臣很多消息与证据,让儿臣立了大功。当初在孤啼县打仗的时候,也正是一个名为二十四楼的势力给儿臣提供了粮草,让儿臣渡过难关。”

如果真是这样,乐承荏图的还会是一个曌明吗?他为什么敢收下闻人袭?只怕一开始打的是借闻人袭夺取帝国领土的打算吧?闻人袭图的是安身场所,乐承荏图的是领土,两个人又怎不会一拍而合?

温德妃细思极恐,开始回忆乐承荏少年时的举动。乐承荏从前就不爱上早朝,三天两头往外跑,短则几日多则十天半个月。如果这些时间都用来培养势力呢?

他们都被乐承荏给蒙蔽了双眼,这样一个韬光养晦多年的少年,又怎不会一鸣惊人?

“母妃明白了,你放心。”温德妃惊得不轻,当下同意了乐承若的要求。

翌日,闻人袭与乐承若站在了丰宁县的城门处,要告别熙熙攘攘还沉浸在节日之中的繁华城池,前往战火纷飞的边境。应乐承荏的要求,她去边境秘密带上了臻明门,也带上了秋季阁的六个人,又由于帝国那边或许有蛊虫,乐承荏还让她顺带还带上了春季阁的立春、雨水,以及邪魄。玖王府的瑞莲与锦鲤也被叫了出来,作为闻人袭的贴身侍女跟着伺候。鬼影在外寻找解药,找到之后就与乐承荏在玖地汇合。二十四楼没有赶到丰宁的下属,乐承荏就令他们直接前往边境的常鼎县。

前线最新的战报通过二十四楼已经到达了闻人袭的手中,东面与帝国接壤的地方同样是山区,军队最易行走的城池是常鼎县跟安贡县,之前死守的安贡县已经沦陷,曌明的兵马退居椿泉县,稍北的常鼎县还在苦苦坚守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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