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元樱就走了,堪堪走到走廊拐角处就听到背后的责骂声响起。
宁梁斜推推搡搡地骂宁檀深,不仅是口头上骂,手里也没闲着用尽气力推了宁檀深一把,她险些摔倒撞到台阶上的棱角处,“没用的东西,让你问个事都问不出来。”
被推倒在地的宁檀深只是爬在冰凉的地面,几粒尖锐的石子扎进手心,疼的她咬着牙关,她眼里只有不甚平坦的地面和缝隙里几粒棱角分明的石子。
宁檀深漠不关心地冷哼一声,双手背到身后,抬脚路过宁檀深的身边看厢房去了。
等到他们选完厢房时,宁梁斜住在东厢房最是靠近元樱的屋子,只肖出门往南走,路过一池秋水,在廊角处拐个弯就到了。
午时用饭。
紫榆百龄小圆桌上,老太太坐在高位,紧挨着她的一左一右坐着元彤与元樱,宁梁斜又挨紧他母亲坐着,离得最远的便是宁檀深了。
“你啊还是那么心细,”老太太自打今早元彤回府就牵拉着她的收不肯撒,她乐呵呵地笑着,“知道我眼花,特地给我准备了菊花叶子的枕头,说是能让眼目清亮。”
宁梁斜低头喝了一口滚烫的汤,急着说话一口吞咽下去,“外祖母,您可不知母亲在家时一天要念叨您三百回,怕您吃不好睡不安稳,各种小事都要操心,只恨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不能时时在您身边服侍您。”
“你这孩子瞎说什么。”元彤笑意满怀地假装斥责他,又回头跟老太太说,“这孩子就是个直肠子,娘你别把他的话往心里去。”
听了宁梁斜这样一说,老太太是更加心疼元彤了,“梁哥儿长的端正,嘴又甜,他说的话真是捅了我的心窝子,这几年我又何尝不想你。”
眼看着老太太要悲伤起来,宁梁斜连忙擦了擦嘴上的油,两眼会撒糖似的瞅着老太太,“外祖母,如今总算相见怎么不见您高兴。”
“你这孩子瞎说什么?”老太太一急就忘了悲伤,立刻就明白了这孩子的用意,看他也更加欢喜起来,招呼道,“你们赶了大半晚上的路该是饿了,快些吃饭,别一张嘴啊就惹我笑。”说完,老太太又转头吩咐春衾再去坐几样菜来。
一提到用饭,元彤瞥见从上桌就闷头吃饭的宁檀深,她一张桃花般的小脸都要塞到碗口里去了,元彤清嗓子咳嗽了几声,但是宁檀深跟没长耳朵似的。
元彤夹了一块肉,搁到宁檀深盘中,关切地暗示她,“檀儿吃慢些,这儿是你外祖母家想吃什么尽管说。”
口头上是这样说不错,宁檀深一双鹿眼悬在碗口上看着母亲提醒她注意仪态的眼风,她立刻又低下头去,拭了嘴后便不吃东西。
坐在她对面的老太太和元彤聊的正开心,“梁哥儿可上了学?”
元彤摇摇头,索性放下筷子,“娘,说起来我梁哥儿真是个苦命的孩子,早些年去了私塾连先生都夸他聪敏过人,可是他爹中年不顺,连着几趟名落孙山就索性在家教梁哥儿读书识字,您也知道他爹是个火爆脾气,梁哥儿每次请教他做学问,他爹就又是打又是骂,活生生把梁哥儿耽误了。”
母亲一哭,宁梁斜又缓缓搁下筷子,一副饱受委屈的面相,两眼惹老太太心酸地望着她。
“那宁秀才真不是个人,他打你如今还把气撒到孩子身上,真是作孽啊!”老太太气的脸色一白,桌上的筷子被拨落在地。
元樱扶着身子往后仰的祖母,刚想劝祖母不可大喜大悲容易伤身子,就听到元彤火上浇油地来一句,“娘,我挨打受骂不要紧,可是孩子是无辜的,我不能眼睁睁看着孩子毁在他手里。”接着又是一阵抽泣声,元彤哭的眼泪跟抛沙似的。
“祖母,您别着急,身子要紧。”元樱替老太太抚着心口顺气,她抬头看元彤,她哭的面不改色,连带着一个大小伙子宁梁斜都嗦着鼻子,唯独宁檀深面上无甚表情。
在一片小声抽泣里,元彤道,“娘,为了孩子我要与那姓宁的和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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