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清晨,静轩起身出了驿站,走上主道时便看见前方的天水城。

眼前的天水城孤立于荒原处,身穿银色盔甲、披着云色白袍的军士整齐地站立在城墙上,三十丈高的城墙不仅围住了这座城池,而且北门两边的城墙如雪落关一样,向两边延伸,一处直至三百里远的洛阳,一处延伸向荒蛮森林。

天水城,与雪落城隔洛水相望。自二十年前夏王建立后周后,天水城一边要防御雪族南侵进入南国,另一边也要抵御大齐王朝的进犯,以至于使其处于极其重要的位置。

因其过于重要,夏王便派遣其魁下最精锐的白袍军进驻,由镇抚司中的指挥使轮流担任天水城城主,以便统领白袍军行事,而这几年的天水城城主,便是静轩要找的指挥使副使——柳扶司。

柳扶司,既是他的尊名,也代表着他的身份。

夏王建立后周时,因忌惮大齐朝枢密院中的强者,便效仿其设立镇抚司,邀请佛家和剑宗中的强者担任执事,在各地设立千户、百户、校尉等职位,分管各地政事,执掌生杀大权。而各地镇抚司都由镇抚司指挥使管辖。

指挥使都会被夏王亲自封授“扶司”之名,以代表镇抚司的地位。

待到静轩到达时,天水城的城门刚好开启。

两排军士率先出城,分列在城门左右。出城的手续简单,签字画押即可,但进城审查的很严格,待到军士验明身份,还要等城墙上的师爷亲自审核,才能进入天水城。在天水城附近的商贩百姓倒是习以为常,自觉地站成一排,等待军士军士审查。

静轩也跟在商贩身后,一身白色云杉、腰佩宝剑的他在人群中显得有些突兀。待到静轩时,他便拿出了红雁准备的通关文牒递给审查的军士。

那位军士拿过一瞧,发现不是文书而是通关文牒,更加仔细地检查了一遍文牒,又打量几眼静轩,问道:“从雪落城来的?”

“是”

“来此何事?”

“清明时节到了,替家里长辈拜祭故友。”

军士又问了几个简单的问题,等静轩回答后,便向旁边的年轻的军士摆了摆手,年轻军士见状,走上前来说道:“天水城不允许配剑,先把剑押在这里。还有,把包袱打开,我们要查明你的身份。”

静轩有些吃惊,在红雁的密信中并没有此项规矩,而且王爷给的亲笔信被自己放在包裹里,捏了捏衣角说道:“怎么以前没有听说此间规矩?”

年轻军士不耐烦地说道:“规矩是昨日刚改的,快点!”

军士说完,便走上前来,打算抢过静轩的包袱,静轩不由得握住了腰间的宝剑。王爷的给柳扶司的亲笔信不能让旁人看到。

“轩哥儿,快点,你怎么才来!”

却在此时,叶郎中出现在城门旁。

叶郎中走上前来与静轩寒暄几句,边转过头笑着跟那位审查军士说道:“官爷,这是自家晚辈,第一次来天水城,不懂规矩,让你烦扰了”说完便在袖口中掏出一袋银两,塞进旁边年轻军士的口袋中。

审查军士见状,很满意地点了点头,也笑着回道:“呵呵,年轻人嘛,不知道这些弯弯绕绕很正常,等着吧!”

那位军士说完,便拿着通关文牒上了城楼。只过了片刻,便拿着已改了戳的文牒走了下来,向旁边的年轻军士说了一句,“审查无误,放行!”

终于,静轩有惊无险地进入了天水城。

叶郎中领着静轩在北街上几道巷口转了转,便走进一处农家小院。静轩有些心悸地理下衣衫,摇了摇头,对叶郎中说道:

“那位画圣说得不错,读万卷书不如行千里路,我自以为查阅过许多天水城的情报,应当对天水城了如指掌,却没料到在此件小事上出了差错,若不是叶先生你出现,我怕是连这座城都进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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