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水南岸的一个寻常小渡口旁,常年摆着一处茶棚。

茶棚不大,也很是简陋。只有两张略大的桌子和七八条长凳,而茶水也是店家自己晒制的井茶,苦味略重。若是在寻常时候,此处简陋的茶棚应当是没有生意的。

其实不然,往返于洛水两岸的摆渡人闲暇时总是聚集在此处,讨一碗只值两枚铜钱的茶水,暂时歇脚,而那些领略了湍急洛水的行人旅客,也总会坐在此处缓口气。

因此,茶棚的桌椅总显得有些欠缺。

店家是一位八十多岁的老翁,几年前来到这里,盘下了这处茶棚,供两岸往来的行人游客暂时歇息。但这几日有些不同,茶棚上又多了一位青年小厮。

小厮二十多岁的年纪,穿着一套寻常的青色坎肩,只是衣装不太合称,让人看着有些别扭。而且这位小厮很懒惰,每日只是眯着眼躺在一旁地破烂藤椅上。见顾客坐下,便竖起两根手指比划下,缓慢地说道:“茶水自取,铜钱两枚。”

刚开始时,那些摆渡的耿直汉子免不得规劝店家两句,让他辞退这位慵懒的小辈,老翁只是笑笑,满口答应。

只是不知何故,小厮依旧躺在那条藤椅上,依旧是竖起两根手指晃晃,说一句,“茶水自取,铜钱两枚。”

洛水上,又有一只羊皮筏子停留在岸边,静轩从筏子上走了下来。

不知何故,此处的洛水很是湍急,三丈大小的羊皮筏子飘在如此迅猛的河流上,显得有些渺小。摆渡人常年往返于洛水两岸,对此早已习以为常,但初次乘坐的静轩不免有些紧张,。

待到了岸,静轩才长舒一口气。付了船费,转过头便看见那一处茶棚,旁边的船家见静轩望向那里,热切地招呼道:“小哥,要不进去喝碗茶歇歇脚?,店家老哥待人很好,而且茶水便宜,只要两枚铜钱。”

“好”

当静轩和船家刚走进茶棚时,一声“茶水自取,铜钱两枚”便传到两人的耳朵中。静轩不由得转过头望向那条破烂藤椅,船家却摇了摇头说道:“不用理他,一个混吃等死的小子。”

静轩听后,稍微打量了几眼,找了个位置坐下。

但静轩没注意到的是。眯着眼的小厮难得地睁开眼,瞧了一眼静轩,但也只是瞧了一眼。

待静轩坐下,船家走过去与店家寒暄了几句。便拿着两只茶碗和一个铜壶走到静轩旁边,热切地为静轩倒上,说道:“来,尝尝咱们南国的井茶,刚入口时有点苦,但多喝几口你就感觉到有些甜了。”

“你个老张头,又诓骗人家!我在这摊位上喝了十几年的茶,怎么到现在都没尝到甜味。哼!”却是旁边地桌子上有一人揭了老张头的底。此话一出,旁边地几位也大笑着附和,茶棚一时热闹起来。

被揭穿的老张头向静轩尴尬地笑了笑,却是并没反驳那人说的话,静轩也跟着笑了笑,浅尝了一口井茶。

那人说得不错,确实是满嘴的苦味,却没有一丝甜味。

调侃完老张头,话闸便由此打开,旁边桌子上的几位摆渡人开始闲聊起来。几位都是年轻的精壮汉子,谈论最多的便是那处神驰向往的江湖。

“哎,你们这几日见过星云寺的武僧没?”刚才调侃过船家的那一人突然问道。

旁边一人听到,立马站起来附和道:“我见过,刚才还坐我的羊皮筏子去了北岸呢!总共有五个人,各个都是星云寺戒律堂中的高僧……”

“你就吹牛吧!你知道戒律堂的高僧什么模样的。老六,你快说说,这几日星云寺的武僧在干嘛?”桌子上年长的那位挥手打断那人的胡侃,把话带回了正题。

“我昨日听我在天水城跑马的老哥说,前几日星云寺里的佛宝被人偷了。至于是何佛宝他倒是不清楚,他说星云寺慧觉大师已经来天水城了,希望在此围住那贼子。”

在年长的那位催促下,老六终于说出了一个惊人的消息。

“星云寺是佛家三十六大乘佛寺之一,且排名从未掉出过前十,何人这么大胆到敢偷星云寺的佛宝?而且大周朝中佛家与剑宗地位高尚,按理说星云寺佛宝被盗,天水城里的白袍军必定有所行动,可是听你的话城主府并没有动静,你不会诓骗人把?”听到那位摆渡人所说的消息,静轩来了兴致,不由得插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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