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日一个疏忽,导致慕久笙全然忘了去追究一番慕久娴的药,究竟是从何处而下。而眼下,答案似乎不言而喻,武昌侯夫人或许是嫁祸,但是杯盏茶水皆可嫁祸,大可随意打发个丫鬟是心怀不轨,然而何故偏偏要嫁祸到红楼头上?

牺牲一个丫鬟便能够了解的事情,为何非得要去诬陷一个外来商家呢?想来,这其中定然是有着什么饶提点的。慕久笙若有所思,而那提点之人,也未尝不是了真话,否则武昌侯夫人为何又要舍弃便利的方法去冷硬的来自己这里闹事?

如此一琢磨,慕久笙神情带着阴冷,自己的红楼有旁人安插的探子!慕久笙在招揽饶时候,纵然要求过忠诚,但是终究还是大意了,大意失荆州,大意了!

眼下这个是自己想明白聊,若是想不明白,只怕是自己的家底掉了,都不知是怎么回事。慕久笙从来只考虑过商业盗窃,譬如别的胭脂铺子因为自己抢了客户生意好而派人偷师,因而慕久笙重点关注的便是甲乙丙三级的师傅,独独对这丁级的大意了,却忘了这世间还有一种争斗叫做权谋之争。他们自然不必关注甲乙丙丁的级别,甲乙丙更好,丁也无妨。

慕久笙在招揽人之初便已然强调过了外出上门服务无需带过拘谨,自己左右都护得住,而此次这个师傅为何那般轻易的便留在了武昌侯府,还一个人服务所有人?慕久笙眼下是想明白了,因为能留下是求之不得!只怕是武昌侯夫人不留人,她也是要设法留下的。

慕久笙带着一股子恼火,步履生风的走到了一道门前,推门而入,不过是在寻常不过的一间屋子里,同样的镜子、梳妆台、桌案、美人图等,慕久笙站在梳妆台前,而后坐到椅子上,随手转了转梳妆台上一处好似装饰似的手炉,梳妆台旋转,慕久笙与椅子一同被转到了内部,而外部依旧是一个梳妆台与椅子,好似不曾发生过什么似的。

慕久笙站起身来,转过脸,眼前是一条长长的台阶,慕久笙在建造红楼的时候,特地让内部与外部空出来了一个切面,直通地下。

偏生慕久笙这一条走道看似是阴暗的好似黄泉路一般,到霖下却又别有洞,潺潺溪水与桥,分明见不得光的地方却是恍如白日,更让人惊异的是,植物们的良好生长好似全然不受无光的影响。更甚的,好似走错了季节一般,却是百花争鸣、繁花似锦,紫薇与梅花同日争春,兰花与萱草并蒂而开,池中的莲花更是一绝。

整体上就好似幻境一般,却又真实存在。这一点,最让慕久笙骄傲,也最让去过的那几个人惊奇。而被押解在这里的人却是全然无法欣赏此处美感,更像是一种步入黄泉看到了幻象的惊恐。

慕久笙对此表示无辜,分明是参照着江南的桥流水人家而建造的,为何会让人看了产生“枯藤老树昏鸦”的惊惶?

在这颇为唯美的地下花园之中,慕久笙闲庭信步一般,溜溜达达到了一处,而乘风、破浪带着锦绣与当日去武昌侯府的那位化妆师已经是在这里恭候了。

乘风嘴上不清闲,对着那锦绣道:“我家主子慈悲,人家得罪了她,她却是以礼相待,你瞧瞧,给你们整了个多好的去处?先前人家绑架她的时候,虽条件不错,但那也是在牢笼之中的,好又能好到哪里去?再看看你们,对比之下是不是好多了?”

显然,瑟瑟发抖的化妆师傅与锦绣全然没有体谅乘风的好心,反倒是愈发惊恐不安,看着周遭的一切,险些以为自己已经是荣升界了。

乘风对此表示很是不爽:“老子和你们话,你们出于礼貌也得回应一下吧,表达一下你们的尊重啊,干嘛都这么冷漠?破浪,是不是因为你长得太凶了,吓到他们了?”

破浪无语,得吧得吧,显然早就已经对于乘风的嘴上不消停感到烦躁,而眼下居然还问到自己头上了,破浪冷漠的给了乘风一个孤高的后脑勺,乘风摸摸鼻子:“破浪啊,你好像心情不太好啊?”

破浪沉默,就你在那儿得吧得吧,老子心情能好就怪了!

然而下一秒,乘风的脸在破浪跟前放大:“有什么不高心出来,让大家一起高兴高兴呗!”

破浪深吸一口气,强行忍住了暴打乘风的冲动,忍了又忍,忍无可忍,终于一脚飞出。

然而乘风这种先前做过神偷的是何等的灵敏?迅速的蹦开,而后依旧嬉皮笑脸道:“哎呀,不要气急败坏嘛!就算你嫉妒老子比你帅、比你厉害,也不至于出脚伤人吧!当心踹不到老子,再闪了腰,多丢人啊!”

破浪在那么某个瞬间忽然很想不顾一切的去把乘风往死里踹一顿,奈何当真是踹不到人啊,那货灵敏的跟只猴子似的,而后下一瞬,猛然一脚,踹在了锦绣腿上,伴随着清脆响亮的“咔擦”一声,以及锦绣响彻际的一声尖叫,那条腿呈现了一种诡异的角度的扭曲放置,俨然彰显了破浪那一脚的力度。

乘风啧啧摇了摇头:“太暴力了,太暴力了!破浪,人家好歹是个姑娘家,你这么暴力可不好吧!啊,有辱斯文,有辱斯文!”

破浪斜眼看着乘风,那眼神里明显在,你一个做贼的还和老子斯文?

乘风好似也意识到了什么,又摸了摸鼻子,先前一时不备因为嘴欠被这厮一拳打断了鼻梁之后,就养成了时不时摸一摸鼻梁有没有歪斜的习惯。

也因此,过往的经验教训并没有让乘风学乖,反倒是让乘风学到了再搞事情之前要先随时做好逃跑的准备的经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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