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蝉,你知道我对你有企图。”尹爰息的手探出被子,抬起来触摸她的脸,“你不肯走,是打算自荐枕席吗?当然了,如果你无所谓身份,我自是求之不得。”
他猛地攥紧了她的下巴,恨声道:“可是你明明什么都给不了我!”
“你真的不必这样脏了我们的感情。”
明别枝推开他的手,凑近他。她不信,他是从小陪着她长大的尹爰息,他说过,无论如何,他至少是她的爰息哥哥。
尹爰息的手臂忽然绕过她的脖子,把她的脑袋紧紧压住!他的鼻息粗重,好像一条离了水的鱼一般张开嘴,拼命喘息着。
“我可以让我们的感情更脏一点!”
这句话轻飘飘的,听在明别枝耳中却如雷声一般!气息交融中,她晕眩了,似乎又回到了那天踩在云端的感觉。
嘴唇上一阵刺痛,她从云端滚落到地面,用力摆脱了尹爰息的禁锢。
“你要我走的话,我走就是!我可以一辈子都不进这座院子,我说到做到!”
门被用力关上,连桌上的灯都被晃得光影摇动。
她带走了所有的热度,仅余下残存的脂香。床帐在她起身时被带落了一半,尹爰息睡在阴影中,好像浑身脱力一般,一动不动。
瑞儿在门外看到明别枝蓬着头发摔门而出,唇上血色嫣然,震惊得连手里刚倒的热水都洒得干干净净。
这天半夜里,浓云遮蔽了星月。明别枝守着盏孤灯,在窗前坐到天明。
竺州虽然温暖,终究也是会下雪的。
不知道是雪光照亮了天色,还是天本来就亮了,明别枝觉得这一夜短得有些古怪。
她昨晚一身狼狈地回了明老太太院子,虽然去见祖母时已经精心收拾了一番,但嘴唇上的伤却无法遮掩。因此老太太当机立断,取消了青禾与碧砌给小江氏添油的差事,命她们二人好好守着孙女。
这时候屋内碧砌轻轻地打着鼾,睡得正香,屋外的青禾已经起来了,轻手轻脚地在收拾床铺。
她觉得喉咙有些痒,轻轻咳嗽了一声。青禾进来看了看,惊叫道:“奶奶的脸怎么红成了这样?”
明别枝茫然地看着她,道:“是炭盆太热了吗?我也觉得有点出汗。”
说话间,她又咳嗽了一声,隐约有点腥涩的感觉。她摸出袖袋中的白绢,掩了掩嘴角。
“炭盆早就灭了!哎呀,碧砌这懒鬼,自己睡得好好的,屋子里都成冰窟窿了!亏得是在竺州,若是在京城的话,这死丫头恐怕都冻得硬了!”
碧砌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来,迷迷糊糊地打着呵欠道:“我说怎么梦见自己在冰窖里......”
似乎被什么卡住了喉咙一般,两个人同时息了声,屋子中瞬间静得好像冰封的深井!
“姑娘!”
“奶奶!”
明别枝脸色通红地倒在桌子边,额头上密密麻麻全是汗珠。她的白绢手帕扔在地上,无瑕的丝络间,染着一道刺眼的猩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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