适可而止

小白板着脸教训，“不行。”

凤珏然弱小、失落、委屈。

“可以我亲你。”小白直起身跪在床边，俯首贴在他微凉的唇上。

某日，雪后放晴。

小白老实安静的在凤珏然书房里找书看。他的书房是整个流风回雪楼最大的一间，汗牛充栋不足以形容，而且根据她的设计，还有暗格。

以前一直到处奔走，难得有这么一点安生的时间可以什么都不想随意打发。

晴天的时候风雪城看起来也像真的入春了一样，处处鸟语花香。

她趴着靠着歪着把书看了一遍，取了茶杯喝茶。

不知道凤珏然在干什么呢？

心里这么想着脚步就特别尊重心意的跑出去，一个一个房间挨着找，最后在画室找到了。

窗含晴光，凤珏然正临窗作画。素洁白釉盘口瓶里，清水斜斜养着一枝初绽的金心山茶，几片青翠欲滴的绿叶衬托满室幽静。

他一手执笔，一手掠袖，目光随笔而动。比起专心致志，更多的是气定神闲，轻松随意。修长秀气但有力的手指最适合做这样的动作。

简单的以玉簪束发，因为不惧寒气，穿着淡雅简洁的白色与暗珍珠色二色交领家常服，流云暗卷的腰带勾勒得身材修长、肩宽腰细……

小白趴在门上探头。

凤珏然水唇微抿，头也不抬，“口水流出来了。”

小白被发现了，嘿嘿笑着进去。

凤珏然淡然抬眸，清隽侧颜被淡淡光线映衬得更加柔和。

“书看完了？”

小白笑眯眯夸张道： “没有。不想看了。想看你。”

小白胳膊撑在桌上托着下巴望着凤珏然。

凤珏然将画笔放在青玉远山笔搁上，自红木雕花笔海里闲闲选了一枝笔，瞥一眼小白，“添水，研磨。”

“好嘞！”小白拿了银水呈在墨釉莲花尊里舀了一点水小心的倒在砚台里。

“公子，这又是块什么砚？”小白不知道自己见过多少种不同的砚了。不得不说公子是个妥妥的隐形富豪。

“凤眼黄石砚。”

“哦，凤眼啊。”小白想到什么自己笑自己的。

“你为什么笑的这么……”凤珏然拿笔蘸墨，淡声斟酌。

“乖巧？可爱？伶俐？”小白提供一堆选项。

“憨。”凤珏然一字以蔽之，干脆总结。

小白噘嘴，手腕不转了，看他悬笔凝神。

“公子在想题词？”

“嗯。”

“我来写嘛我来。”

“你？”凤珏然清淡的语调一抬，委婉拒绝，“我偏好画风与笔风一致。”

小白生气。她有在练字的好不好！

“有我的字衬托公子的画，不更好吗？”诚信安利。

“不好。”凤珏然轻笑摇头。

小白“嗷呜”扑过去啃他，凤珏然连忙把笔移开，一滴墨掉落地上，他浅笑，“你可以想个题词。”

获得机会的小白松开他，脑袋转了转，“沁梅香可嚼，淋竹醉堪调！”

凤珏然微微讶然，“对仗不错，用词淡雅。”

小白老实交代，“嘿嘿，偷来的。”

凤珏然提笔写上，优雅拿起画纸吹了吹，放在一旁待其晾干。

“先生画的真好！”小白迷妹般鼓掌，“不知何日学生能达先生这种胸中有沟壑，下笔如有神的境界。字写得更好，书画双绝！”

“适可而止。”

“公子，我这是情人眼里顾恺之，情人眼里王羲之。”

凤珏然淡笑着一把扶着小白的腰，低下头，鼻尖在她鼻尖轻触，“哦？你真想学，可以试试私下多请教我。”

小白抓着凤珏然的衣襟后仰，拉开了一点彼此的距离，作凛然不可侵犯状，“先生请自重。”

凤珏然忍笑，眸中光华流转。

小白在他怀里扭头认真端详起他的画作，品评道：“公子啊，你之前的画都太过冷清，这一副的意境疏朗、天地宽呐。”

“奉书拍马屁的本领也是日臻娴熟，日新月异。”

“多谢公子夸奖，奉书再接再厉。”小白欣然接受。

“口头夸奖是不够的。”

他的吻细细密密落在她的颈间。

随意抓起笔筒里一枝笔，掷向窗外。支撑窗户的竹竿随之掉落，遮挡住这室内惹人遐想的春光无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