讲话到此,曹化淳眼里才起的一丝阴鹜,已被满满的得意挤走。两人到底长得相似不相似没那么重要,重要的是,仅凭前一句话,已足够让圣上灭了黄冲的九族。

微笑悄然爬上布满老褶子的老曹脸上,他坐正了身躯,也同王承恩拉开了距离。

“督公想必见过那两部西番式样的马车,那种巧夺天工,连小的也叹服。”

“嗯,甚好甚好,算个心思灵巧的人儿。咱家想问的是,御马监那厮同他可有关联?”

手上既已拿住对方的七寸,耸动的眉毛骨呈现出鲜花般的灿烂。开心之极。

“倒是从未听说,传言御马监那厮根本不在他眼里,还越级征调了勇士营的人当作亲随。”

“好了,匹夫之勇的相关事,咱家业已晓得。”

他怎么会不晓得,田府上的角斗,福王的越制,他曾受圣命出面处理。

“旁的也没有什么,毕竟此人年未及长,来京时日尚短,根脚也不甚多。督公。”

“圣上几次三番公开赞赏,说是工于器物,武略亦不差?”

“家侄证实,他从孙家等处弄来的银子几乎都花在打造军械上,对底下将士也算慷慨。与协理朱骥几个,一有空便聚在一起,研习武备。因此,日渐受圣上看重。”

“尚有一事,咱家百思不得其解。”

“请督公明言。”

“那他是未卜先知吗?御前商定沿墙演练该是年后不多久的事,如今倒像是踩着鼓点,护天营预先候在了那边,你倒是说说怎生一回事。”

“沿墙演习是由朱骥呈本,多方磋商后由圣上斟酌定下的,督公多虑了。”

“哟呵呵,看来是咱家多心了。若真是鞑靼人探子,怎会出手就拿住了对方部落首领。”

“嗯呐,督公明鉴。”

“哎。”

一枚晶莹透亮的坡型佩韘(射箭用扳指),垂在王承恩眼前,后者连忙并拢双掌虚捧。

“督公待我有如父子,小的实不敢轻受也。”

“此块东西乃戚少保当年的宝物,京营中存放了许多年。交与你,是托你手送到别人家。”

绑着金丝线的骨韘落在了掌心,曹化淳的宽阔长袖飞扬,虎虎生威。

“叫人快马送至你侄儿手上,他日你也自会晓得咱家的心思。”

“谨遵督公之令。”

“督公,皇上着人来寻您及王大人。”门外的宦官在叫唤。

“圣上现在何处?”

“承乾宫。”

永宁宫刚在上月才改作承乾宫,乃是田贵妃居所。两人闻听后,急急拂衣跑出来,并各自催促手下轿夫、杠手。

“何事?”上了轿子后,曹化淳向报讯的发话问。

“禀督公,田妃娘娘刚刚诞下皇四子。”

放下侧帘后,内里传出曹化淳阴恻恻的,不识阴阳顿挫念书般的轻言细语。

“混账玩意,连话都不会讲。与咱家撸了衣裳,扔出宫去。”

立时,轿子旁倒霉的报讯宦官被人压跪在地,嘴被堵上,连喊饶命的机会都没有。“重阳无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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