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此,胭脂脸上露出鄙夷神色,嘲讽道:“皇城中人言可畏,程夫人与程大人出了名恩爱,我家王爷自是为程夫人觅得良婿而开心。当年之事闹得沸沸扬扬,程夫人不会不知道皇上遣程大人至永江用意何在吧?既然程夫人当年不惜触怒龙颜都要解除婚约,就该珍惜当下姻缘。何况时至今日,我家王爷与程夫人早已一别两宽,各自安好,程夫人又何必再多生枝节呢?”

胭脂言之凿凿、句句在理,贺新箬却是不愿轻易放弃,继续辩解道:“胭脂姑娘误会了,我与王爷只是故友相聚而已。”

胭脂对贺新箬这种纠缠行径大为不齿,冷笑道:“是否是误会我想程夫人心中早已有数,如今想要弥补过往实在是愚不可及。不过胭脂觉得当年程夫人所作抉择并无对错,常言道‘男怕入错行,女怕嫁错郎,’身为女子最重要的也是觅得良人付终身。更何况程夫人貌美如花自然是要有良人相配,但如今程夫人既已嫁得程大人,就无谓再翻起前尘旧梦,平白惹出风波落人话柄了。难不成程夫人是忘了当年悔婚一事闹出多少流言蜚语?”

胭脂所言句句属实,贺新箬还想说什么,胭脂却不给她这个机会,再次欠身行礼,道:“胭脂言尽于此,告辞了。”

说完,胭脂转身离开,独留贺新箬站在路旁怔怔出起神来,眼眶中似有眼泪打转,与此刻心情一样摇摇欲坠。

回到王府后,胭脂将“胭脂醉”放在了桌上,心中还在想着方才之事。

崇熙见胭脂心事重重,不禁问道:“不过出去买了两坛酒,为何回来就如此神不守舍?”胭脂叹了口气,看着崇熙欲言又止,崇熙又好气又好笑道,“你这丫头向来心直口快,何时学会了欲言又止?”

胭脂抿了抿嘴,叹了口气,将刚才遇着贺新箬及二人对话一字不差地告诉了崇熙。

听完后,崇熙摇头叹道:“当年贺家悔婚,本王还以为她是聪明女人,没想到竟也如此愚蠢。”

见崇熙漫不经心,胭脂试探问到:“王爷是否也想见她一面?”

崇熙挑了挑眉,饶有兴致地看向胭脂,斩钉截铁地答道:“不想。”一番笃定后,崇熙又露出了笑颜,“当年若非崇武对本王动了杀机,逼得本王不得不设计堕马假装伤残,本王后续也得费不少心思来与贺家周旋从而解除婚约。所以贺家悔婚时,本王假作消沉颓废,既是为了消各方疑心,也算是全了贺家颜面,如今我七王府与贺家早已两不相欠。更何况贺新箬已嫁入程家,这些年来程家自知触弄圣颜没了依靠,费尽心机攀附五王爷,本王更加不想与他们再有任何瓜葛。”

见崇熙如是说,胭脂道:“不过当年皇上知道贺家所为,将程风远远调永江,倒也是为王爷出了口气。”

听到此话,崇熙淡然一笑,一副参透世事的模样,道:“皇上自幼被父皇选立为太子,兄弟之间君臣早分,他自然是没有手足情谊的。将程风远远调永江,并非是为本王出气,而是在为皇室出气,本王受辱也意味着皇室受辱,皇上既掌权天下,也主持皇家,自然是不会生生让本王败了皇家颜面。”

胭脂懂了,点头道:“王爷放心,胭脂知道如何做了。”

看着胭脂如释重负,崇熙知道话一说开,胭脂应该不会再胡思乱想了,可与此同时心中有些未曾宣之于口的情感破土而出。当年贺家悔婚正是崇武对自己受伤疑心重重之时,若是自己再若无其事只会更加引起崇武猜忌,于是他便顺水推舟,就势佯作备受打击、意志消沉之状,终日不出辰风楼半步,嗜酒如命,喜怒无常,只为消了崇武疑虑。可如此受辱,不论身为王爷或是男子,有些恨也不是轻易能够放下的,更何况他曾是享誉天下的“侠王”,所以有时安慰胭脂的同时也是宽慰自己,毕竟挂怀至今的不只胭脂一人。

想到此,崇熙温柔拉起了胭脂双手,放至脸颊摩挲着问到:“本王要如何做才能让你心安?”

崇熙言语间的温柔似有一种力量,让胭脂原本悬而不安的心瞬间安放下来,她蹲在了崇熙面前,凝视着他,细语轻言却情深款款。

“只有留在王爷身边,胭儿方能心安。”

此话一出,崇熙心中一暖,俯身将胭脂拥入了怀中,在她耳边低语道:“总有一天,本王会带你离开这是非之地,天高海阔共度余生。”

听着崇熙耳语,胭脂露出了笑容,依偎在崇熙怀中,只要是崇熙所言她都相信,也只有崇熙方能让她心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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