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和平年代,不能如莽夫般武力解决问题。”

想起白日里訾景云的话,云挽歌不禁懊恼地捂住自己隐隐作痛的额角。

今天怎的魔怔一般,竟会做出这般冲动鲁莽的行为?

只是脑海中突然走马观花似的窜出以往种种,口蜜腹剑、阴谋算计、过河拆桥……直至最终她饮下鸩毒吐血而亡的一刹那,所有的一切都蓦然“砰”的炸开了花,最终只余下白茫茫的一片寂寥。

鸟尽弓藏、兔死狗烹,终究只是成就了旁人的一番丰功伟绩。

从这一点上看,她和百里孤鸿是一样的,所以那时候才会感同身受的发此感慨护着他吧?

垂眸看着不属于自己的那一双嫩白柔荑,云挽歌嘴角勾起一抹自嘲。

有生之年,她从未想到自己竟也能如此畅快的放纵一回,将自己心底的呐喊彷徨发泄出来。这么一说,倒是该感谢她这张脸了?

云挽歌抬手抚了抚自己绝美的面颊,一双闪烁着精光的翳翳翦水秋瞳闪烁了下。

想来,今日訾景云的一番动作倒是值得深思。先不说那么暧昧不清的试探动作,她以为这次失控袒护百里孤鸿,訾景云那儿的好感度一定会下降的,但是没想到竟也跟着升了一大截儿。

莫非……

云挽歌眸中流窜一抹斐然流光。

只怕是时代使然吧!

毕竟这个时代的女人,终究只是男人的附属品,地位卑微,哪里能说出这番惊世骇俗之话?怕也就是这份心性,得到身为皇帝的訾景云的赏识吧?说到底,訾景云也只是个半路皇帝,并非那种常年浸淫在帝王皇权教育下长大的皇家子嗣……

想通了的云挽歌,散漫地将脑袋枕在浴池旁铸造的琅琊头枕靠,嫩白的藕臂也自然而然的搭在烫着青山白云纹路的暖石上,闭目养神。

浴池升腾的袅袅热气化为雾态水汽,将整个人房间都氤氲的朦胧梦幻,而置身其中的云挽歌,更仿若仙境神女般,美得不可方物。

肤若凝脂,齿如瓠犀,虽然闭敛着眼眸,但那张无可诟病的鹅蛋脸,一对远山黛眉与浓密卷翘如蝶翼的睫毛,也都彰显出女子非凡的绰约风姿。

许是热气熏腾,女子白嫩的肌肤透着几许粉红,在硕大的东海夜明珠映照下,浑身细小绒毛都无所遁形,却也愈发显得水蜜桃般诱人可口。

于是悄无声息出现的百里孤鸿,蓦然就沉了眼。那双本就深邃如斯的鸢紫色眼眸,更是喑黯黢黑得没有一丝光亮,仿若漩涡一般,能将人吸入其中。

虽然只一件洁白的亵衣,但他身姿如鹤,袍裾似行云流水,尤其是那对与云挽歌颇有神似若远山秋水般的远黛长眉,愈发衬得他面冠如玉,谦谦温润了许多。

倒也抹杀了他周身的些许煞气。

由于刚沐浴而出,他一头银丝未做约束,只慵懒的披散在肩头,随着行步流泻而下,在光滑的地板上溅起一圈又一圈细小而暧昧的涟漪……

……

情绪浮动过大,这具孱弱的身子已然消受不起,所以没多时,云挽歌便靠着琅琊枕昏昏欲睡。

只是这一觉,她睡得非常不安稳。

梦中总有什么东西缠着她,如蛆附骨,如影随形。那种蚀骨快慰与缠绵悱恻,令这具孱羸的身躯几乎充血颤抖,每一个毛孔都不由自主舒张开来。

指尖、锁骨、耳垂……直至脚尖,她身上的每一寸每一厘都被肆意开垦,不能拒绝亦不想拒绝。因而她只能无力承受着,瑰艶的唇瓣发出靡靡之音,指尖因用力而泛着青白,水池也随之漾出一圈又一圈涟漪……

“阿挽——”

“阿挽——”

“乖宝——”

“你要是再不醒来,嗯……”那低沉悦耳的男声一记闷哼,紧接着,云挽歌只觉得自己身体触电一般不停哆嗦颤抖着,甚至恍惚朦胧间,她眼前浮现一片皑皑白茫,似有地平线在缓缓移动。

终于,她缓缓睁开眼睛,入目就是一张俊美无俦的放大俊颜。恍惚了片刻,她这才哑着嗓子低低喊了声:“……相公?”

这一出声,她才发现自己声音沙哑又低沉,其中还蕴含着几分餍足的快慰,惺忪的睡意便也在顷刻间消失殆尽:“相公!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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