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一起走到大堂中,听着司马婧苓极为庄重地宣读道: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今有一女,名曰如是,宜室宜家。另有一男,名曰青云,出身世家,俊美盛华。现二人佳偶成,鸳鸯璧合,结秦晋之好,举案齐眉,扶挟度生,特以告知。
一拜二拜地,三拜四方神明,五拜乃祖六拜宗。
因双方皆无父母,便夫妻对拜,典礼结束,送入合卺。”
随着司马婧苓的话音落下,外面再次响起了鞭炮之声、奏乐之声。
谢青云没有再让喜婆上前将柳如是送入洞房,而是直接上前一把将柳如是抱起,和司马婧苓点零头之后,便大踏步地走向了新房。
司马婧苓摇摇头,轻笑了一声,倒是觉得果然没有人能够抑制住自己内心的焦急。
她替谢青云和谢家老宅里的仆人一起将善后之事做了做,然后就朝着仆人讨了一壶好酒,叫来阿瞒,两个人便找了个地方,一起喝酒谈心。
她看着阿瞒眼中有热切之意,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被谢青云和柳如是的婚事触动,竟问出了以往她绝对不会问出的问题,
“怎么这个样子,怎么,你心有期待了么?”
完,司马婧苓便微微一愣。
阿瞒自然注意到了司马婧苓这一轻微的愣神,不过他一点都不在意。
他现在满心满眼都是热烈的情意,以及那无法压抑的激动。
他强行安抚着自己的心,向司马婧苓反问道:“阿苓你这样问我,是因为你心中有同样的期待么?”
司马婧苓轻笑了一声,既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也许真的是气氛太过美好,司马婧苓觉得就这样完完整整地听一下阿瞒的心意,也不是什么大不聊事情。
她甚至觉得,若是阿瞒真的能够意识到什么,他们两个人也未是完全不可能。
司马婧苓的这种默许的态度,更是给阿瞒提供了许多底气。
他对司马婧苓道:“我从来都没有觉得,我会爱上什么人,也从来没有觉得,自己会想象和一个人成亲的场景。
可是自从遇见了你,阿苓,我的所有想象,就有了方向。
我们有很多相像的地方,亦有很多不同,但无论如何,我们总归是生一对。我现在无法保证什么,只能保证我一心一意,满心满意全都是你。我只想日后以江山为聘,以今日誓言为礼,娶你为妻。
你,愿意么?”
司马婧苓仰头喝下了杯中的酒,眼角全是笑意。
她看得出来,这是阿瞒的真心,绝对没有半点虚假。
这要是放在任何一个女子身上,绝对是满心的欢喜与感动,可是,偏偏是她司马婧苓。
她掩下心底的那一点点失望,调笑着对阿瞒道:“怎么,谢家主的婚宴,就这样被你拿来做表明心意的地方了么,这样实在是太过含糊了吧?
况且,本宫可是贵为晋宁公主,你现在只是本宫的一个面首,哪来的江山,哪来的聘礼?
虚言画一个大饼,就想将本宫娶进门,阿瞒你似乎想得也太好了吧?”
阿瞒听了司马婧苓的话后,咬了咬嘴唇,心中忽然疼了那么一瞬。
他忽然觉得,自己是有些仓促了,可是任谁在这种看到对方心有松动的时候,能不想着趁此机会,让对方明白自己的心意呢?
他轻轻按了按自己的心脏所在,安慰自己没关系,这只是一个开始,若堂堂晋宁公主司马婧苓这么轻易地就能够答应他成为他的妻子,那就不是司马婧苓了,不是那个曾经传言风流无情的晋宁公主了。
可是,那一瞬间的黯然与失望,却足以让阿瞒失去所有的开心,所有积极的情绪。
谢青云喜宴的余欢还没有完全散去,但对于阿瞒来,这残留的一点点喜悦的氛围,早已无法再感染他,他的周围,只剩下了满满的悲凉。
他凄然地笑了一笑,然后用极为艰涩的语气对司马婧苓道:
“确实是我想得过于简单了,我会努力讲这些承诺的东西握在手中,然后向你提亲的。”
少年的心境,总是有着那么一丝不服输的倔强。
即使阿瞒的口中已经满是血腥之气,即使感觉自己的周身已经满是伤痕,但阿瞒仍旧是要将这些伤口藏于之下,固执地表明着自己的决心。
没关系,没关系。
阿瞒安慰自己道。
总归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又有什么可在意的呢?
司马婧苓看待他的目光,已经从一开始觉得有些兴趣的玩意儿,变成了现在已经比较重要的所在了。
只要继续下去,又何愁自己成不了司马婧苓心中的唯一,最独一无二、不可或缺的那一人呢?
到了那个时候,司马婧苓就总归是会心甘情愿嫁给自己的。
司马婧苓的心中,其实也不是很好受。
她心中的的确确是对阿瞒抱着期待的,可阿瞒出口的,却不是她想要听到的。
这一点其实证明,阿瞒还没有成长,还不是一个值得她冒险,去改变自己意愿的人。
她心中的失望与落寞,其实并不比阿瞒少,心中那隐隐作痛的感觉,也不是随意就能够忽略的。
司马婧苓看到阿瞒失望落魄的样子,好似失去了全然希望,正处于极赌痛苦之中,这让她忽然就有些感同身受。
可感同身受归感同身受,并不能成为她一时冲动就做出令两人都会后悔的决定。
时机未到,怜惜、憧憬、同情与爱的差别,阿瞒还不明白,她也还不明白。
养君为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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