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说:偷腥后的猫,总归是会惦念着那一股荤腥味,踩着小碎步三步一回头的偷摸着回到偷腥点。

数日后,罗师傅出了门,老夫子董卓,提着一壶老酒,登门了。

上酒铺喝酒还带着一壶酒,董老夫子也算独一份。

少女商赶鴯得知董夫子登门,特意让孙幼学停止日复一日的走桩出拳锤炼体魄,来前厅打个招呼。

两鬓斑白的老人点了两个小菜,一碟爆炒猪肝,一碟冬笋腊肉。见到单瘦少年后,示意少年一起吃些酒菜。

孙幼学也不推辞,上桌便扯开老人酒壶倒了一杯,一饮而尽,酒水着实清淡寡味,孙幼学实诚道:“董夫子这酒,可没有上回的好。”

老人夹了一块猪肝,细细咀嚼,摇头道:“少年人,人心可畏,也不奢求你我故友相称,终究是差了岁数。但是,老朽向来固执,不看辉煌时谁敬的酒,只看落魄时谁是剩下的友。所以,你我终究是知己。”

孙幼学笑道:“人逢知己千杯少?”

老人轻拍酒桌,竖起大拇指,爽朗道:“小兄弟,上道!酒逢知己千杯少,话不投机半句多。遥知湖上一樽酒,能忆天涯万里人。古读书人敢说、敢作、敢为知己,不愧是我们的表率。”

孙幼学轻笑道:“董先生,一坛一枚玄武钱的百年竹叶青酒,小子请教先生一个问题如何?如果先生不愿回答,酒依然是小子请先生喝的。心甘情愿请的!”

老人哈哈大笑,双眼眯成一线天了,还不忘再次竖起大拇指,称赞道:“孙小哥豪爽,理也清!若孙小哥问老朽这商丫头有没有心上人,老朽可答不上来。一是怕骂,再是怕打。孙小哥若是问些学问,老朽知无不答言无不尽,即便道理不是最好,也愿把嘴皮子动上一动!”

少女商赶鴯坐在柜台里,眼神玩味的看着董夫子。

孙幼学点头说好,没敢去看柜台里的大师姐一眼,亲自去酒窖搬了一坛百年陈酿竹叶青酒上来,开门见山道:“那小子敢问先生:一个终日跟尿瓢、粪桶、锄头、黄土地打交道的农夫,看多了大雁南飞北归的轨迹,看多了紫燕衔泥作窝的细微动作,眼里并非只有地里庄稼、收成,被窝里的婆娘和崽。老先生觉得,这农夫眼里还有啥吗?”

两鬓斑白的老人一拍大腿,乐了,眉飞色舞道:“这个简单。孙小哥这坛美酒,董老儿接了,有理有据心安理得的接了。”

老人董卓没有像往常一样拍开酒泥倒酒畅饮,而是从袖口摸出一个油纸包,老人打开油纸包,里面是一本线装书。也是一本老书,牛皮包着,牛皮上岁月痕迹历历在目,有年月了。

老人再从袖口掏出一抹细致丝巾,小心将线装本放到丝巾上,两指轻扣书檐,向前推了推,轻声道:“这是老朽董卓年轻时机缘巧合下,在西楚天涯书屋获得的一本笔扎。是关于儒家管子《事语里的注解。

管贤人说道理,有理有据,从不云中楼阁高屋建瓴,大小事以微知著,突出一个化繁为简。帝王将相读得懂,贩夫走卒也听得明。

老朽见孙小哥赤子之心,愿借与小哥阅上一阅。”

孙幼学曾听年轻道人说过西楚王朝最有名的天涯书屋。书屋门匾上写着一段话,尤为别具一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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