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绪阳王可知道为何老夫只让王爷您一人前来吗?”

“不知。”

“传闻绪阳王天资聪颖,我想王爷应当知道吧。”

“不知。”

老态龙钟的骁定侯爷,尧崇。身着黑金色蟒袍,发束着一根简单的玉簪,灰白的胡须有一指长,老当益壮,气势如虹。

尧崇道:“老夫所道之事有三件,听闻绪阳王是鲜有特殊癖好的人之一,老夫不想王爷因为自己而坑害他人。”

鲜有的特殊癖好,什么是?坑害他人,又指何人!

楼子凤月眉星目已是淡然,娇艳长袍之下,玉指紧攥,他轻吐一个字:“好。”

“老夫念得曾于你父亲老绪阳王同朝为官,尚予面子,王爷今日所托,老夫照办。”

“好。”

“最后一个,老夫手下的‘罗网广布’于前几日探得一个消息。听闻元合三年时,王城动荡,老绪阳王的侧妃曾遗失一名女婴。现在那名女婴此时应当快到王城了。”

楼子凤神色异常:“绪阳王府曾遗失女婴?”

脑中的画面一直定格在尧崇那一抹要笑不笑的模样上。

马车不多时便停在了骁定侯府,尧倾伸手在楼子凤面前晃了晃,烟波流转的眸已经一片涣散。

“凤儿?你怎么了?”尧倾微微晃着对方的手臂,“你出个声啊?”

马车之上只剩两人了,马车从九嗔楼归来时必先路过酒楼,而后再行好长一段路才能到达骁定侯府。尧倾将苏折楠四人送回了酒楼,把楼子凤叩在了车中,而后一路带到了侯府门口。

·

酒楼之中,灯火阑珊,大堂中的木桌之上摆满了凳子。

店小二迷迷糊糊地趴在柜台前打着盹儿,被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吵醒后,许是还没回过神,他打着哈欠问:“几位客官住店吗?”

苏折楠施舍着眼神,看了一眼,而后理都不理便转身上了楼梯,催促道:“莺语脚步快些,我好困。”

莺语铜铃似的大眼睛上水雾缭绕,加快了步调:“奴婢这就来。”

傍晚行车很不安全,容易迷路,例如今日,从九嗔楼而归,便失了方向,错走了一大段,幸好莺语这只鸟脑子还算灵光,反应过来了,不然等到了天明也还是到达不了地方。

苏折楠又犯了往日的毛病,这一路上颠簸至三更,夜是越熬越长,身体是越来越虚。待下了马车,才算缓了一口气,等进了房间,倒在了床上,她才算活了过来。

尧倾将她送下马车时,还曾在怀景和自己二哥听不见的时候,留了一句话给她,你心心念念的欢喜还得需真心来换。

可不是吗?没了真心何谈欢喜?

如今她与怀景如同阳关大道与小木桥,哪来欢喜与真心,没有交错的线永远不能联系在一起。

今日莺语……或许称昨日还准确些。

昨日莺语同她说怀景是佞臣,她冥思苦想后还是选择半信半疑,莺语不会骗她,但是二哥的意思是让她先接触。她登时有些搞不懂自己二哥的心思。

就近两日与怀景交谈,反驳时她能感受到对方心中的好意。

因为听声,而担心她是否被欺负,又因丑陋而被嫌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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