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日余晖,印了满地的橘红。

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

前者有了,却缺了水,雨早已经停了。

不过道路上还有些湿润。

莺语在凄凉之地找了一块奇形怪状勉强可以坐人的石头,又从随身携带的包袱中拿了几块馕饼与水袋。

苏折楠接过,将馕饼掰成两半,一半递到身旁尧倾嘴边,一半自己吃。她将水袋递给尧倾,吩咐莺语道:“送一块馕饼给我二哥去。”

青丝如黛,一席白衣胜雪冰清玉洁,与此间格格不入,一颦一笑都带着灵动,若不是那张脸……

怀景将拨开的马车帘子放下,苦大仇深,双眉紧锁。

“王爷在看折楠吗?”

非是他苏折邶瞎猜,只是一见怀景那副一筹莫展的样子就知道,怀王又在心中暗暗腹诽自家三妹的种种不是。

怀景断然否定:“不是。”

马车车窗正对的一方,有一方表面泛着黄垢爬满了裂纹的岩石,而岩石之上潇洒随性地坐着两个人,一青一白,欢声笑语的,气氛很是欢乐。

尧倾是明眸皓齿,绝逸难求。苏折楠则是出水芙蓉,皎如秋月,不过此时面貌虽丑陋粗俗,但是那张脸掩盖不了周身的气质,还有那袅娜娉婷的背影。

“王爷可是当真讨厌折楠吗?”苏折邶问的很在点子上,对方沉着脸茫然了片刻,道,“本王向来喜爱美人儿,她若将真正面貌露出来,要是真美本王说不定就真的喜欢。”

“其实脸并不重要,王爷可以尝试去看折楠的其他方面,例如背影啊,举手投足之间的等等,说不定会有意外的发现。”

“苏二公子说这么多好话,是明明白白地将三小姐往本王这儿推。就不怕,襄南王城的传言是真的?”

“什么传言?”

怀景嗤笑一声,狭长漆黑的眸子撩人心怀,“自然是……本王是佞臣。”

于此同时。

莺语得了自家小姐的命令,给二公子送馕饼,行至马车前,刚准备出声,就无厘头的听得了几个字。

“……是佞臣。”

佞臣!

大逆不道!

莺语吓的手一抖,馕饼就掉落在地,“啪”地一声,将她瞬间失的神召了回来。

“……”她手足无措地将馕饼捡起来,又四下里东张西望了一番,见没人看见才将馕饼上的灰尘掸落,继而出了声,“二公子。”

里面传来一句低低的“嗯。”

苏折邶掀开帘子,探出头问:“鸟儿什么事?”

莺语一双铜铃大的眼睛转了好几圈,“小姐让我递一块馕饼给二公子。”说话间,她将手中的饼伸到对方手边。

“谢谢了。”苏折邶接过后,莺语猛然撒腿就跑。

留下被这速度有些惊着的苏折邶。

几秒后,莺语跑到苏折楠面前,许是跑的有些急了,脚步虚浮,快跑到对方两三步时差点儿头朝地跟泥土来个亲密接触。

苏折楠没好气地问:“怎么了?急成这样?”

莺语结巴道:“小小小,小姐!奴婢不小心窥听了,几个字!”

苏折邶轻笑一声,窥听就窥听呗,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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